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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季初就知道容易引起误会，女店主一愣，果然脸色变冷，本就淡然的模样愈发疏远：“客人，我这里是裁缝店，不是咖啡馆或酒吧。”

这算是委婉地告诉他，此处不接受搭讪。

季初到也没表露出尴尬的表情，他只是深深打量了女店主一眼，一边回忆从哪里见过女店主，一边开始在店里逛起来。

这间裁缝店非常老派，除了承揽服装定制，还兼着很古老的布庄生意，店内除了零零散散穿着在塑胶模特身上的手工服饰样品，就是用梯状横梁挂在墙面前一段距离的布匹架，一匹匹纹饰着漂亮花纹，经过店主精挑细选的布匹卷成整齐厚实的布卷，像是宝剑一样供在木架上，并且看得出，店内这些器物很有了些年头，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这让季初很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找到的居然是一家很有些历史的正宗老店。

在工业革命兴起后，不仅布料生产成为机器化大工业的一环，成衣制造也逐渐卷入工业化生产，成批款型、样式、规格一致的服饰快速替代了私人裁缝的业务，到了今天，满大街成衣售卖，手工裁缝这个行当已经消失在许多人的记忆中，只有那些对千衣一律嗤之以鼻，追求与众不同，并且颇有余钱和时间的人们，才会专门找裁缝师傅进行服饰私人订制。

演化到后来，能够在市场浪潮中活下来的私人裁缝，无不是营造出良好口碑的擅于经营者，又或有着精湛手艺，得到挑剔人群认可的老师傅，他们的定制服装也以高端人群为根本，再也不是平民百姓能够穿戴。

不过，随着华夏日渐富庶，中产阶层兴起，够不上上流社会，又希望区别于大众，追求个性，不希望被品牌成衣困囿的人群日渐增多，定制服饰再度出现市场，一批新兴的私人定制裁缝也开始冒头。

一开始，季初以为这家店铺或许就是这样，用来满足某些人小资虚荣的店铺，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那些底蕴不足的新兴裁缝店是不可能花费如此精力，搜寻那些传统老店老物件的。

而且，再仔细观察，他就很有些无语了，因为那些布匹也不一般。

现在市面上的衣料基本上都是通过工业浸染等工艺制成的工业品，都有着呆板的版样，这是成本和产量最大化的考量，但也使得许多衣料残留着工业化的气息，即便是那些所谓的高端品牌，仔细打量就会发现，缺少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不够活泛。

但这里的布匹却有所不同，虽然也有许多布匹明显是工业制品，可有些布匹却与其他同类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感官上的差别，是一种人类劳动和精巧心思带来的灵动感，季初能够确定，这些布匹乃是传统印染工艺制成，而且，制成这般不输工业品质感、观感，又充满灵性的布料，花费的心思和成本想必是极为高昂的，是只有积累了经年累月经验的老艺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些布匹已经不是商品，而是艺术品，其中不仅蕴含着人类劳动的伟大，更是有着历史传承的厚重，需要知道的是，这些老手艺，代表的都是历史传承，而这些老手艺制造出来的东西，自然物以稀为贵，价值远超材料本身！

季初一边感慨这家老店的严谨与奢侈，一边品鉴着这些老手艺制品的历史风华。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这般津津有味，看出门道的认真表现，让一旁本来生气于他的“搭讪”的女店主多么惊讶，本以为这是一个荷尔蒙过剩的色中蠢材，居然跑到自家老店，用那么老套的搭讪方式套近乎，却没想到，似乎有点门道，不仅能辨析出那些布料样品的好坏，而且，从他脚步的移动来看，他分明能够明确分辨出工业布料和手工布料的差别！

这可是一件很有水平的事情，就好像在艺术馆看艺术品展览，能够看得出门道一样，都是一种所谓的“素质”，是一种让同一水平的人认同的本事。

女店主的神色也因此变得怪异起来：“到是小看了这笨拙的搭讪家伙，还是有点水平的嘛。”

言语中比之前的冷淡多了些欣赏。

可惜，她却不知道季初的耳朵有多灵光，在种火初步铸就，身躯经过天地元气初步淬炼后，季初不仅身体的强壮程度有所提升，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各种感官能力也提升不少，店内环境又比较安静，女店主声音虽小，却还是钻入了季初的耳朵。

季初并没有因为女店主的态度改变而得意，反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作为曾经的大魔王，哪怕要与战团的兄弟姐妹们同甘共苦，在接触的层次上却还是比普通人高到不知哪里去了，吃穿用度方面虽然没那么讲究，可享用过的极品着实不少。

就拿布料来说，三百名月神祭祀充当魔法织女，用十年时间才能织出不到十米的月光云锦，是月神信徒最好的祭品之一，同时也是制作法师袍最好的材料之一，多少法师欲求一尺而不可得，他却在踏破月神眷顾的暗夜精灵国度斐纳若叶之后，奢侈地为自己及战团前十法师各自打造了一件全月光云锦制成的法袍，那种极品材料穿在身上的感觉，若同云霞附身，月光沐体，冬暖夏凉，水火不侵。

虽然眼前这些布料做工精湛，历史传承久远，可比起那种神迹般的材料来，差得远了好么？他只是欣赏人类劳动所凝聚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