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瞒就瞒了将近三年。

老太太一直以为姜贝妮已经从舞蹈学院毕业，现在从事的都是跟舞蹈相关的工作。

话虽如此，老太太还是惋惜不已：“咱们家贝贝是多好的苗子啊，中央舞蹈学院的教授都点名收她当关门弟子，说这样的苗子，几十年难遇……”

说着，她转过头，苍老的眼神不解地望着姜贝妮，“贝贝，跟奶奶说，你怎么就能说不跳就不跳了呢？”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可每每提到这个话题，姜贝妮的心情依然就像被退学的那一天，像被一盆冷水浇透了似的，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可是当着奶奶的面，她只能勉强的打起精神，绽开微笑说：“奶奶，不跳舞也可以做别的工作，其实我挺喜欢文职工作的，文文静静的当个白领，一点也不比跳舞差，况且乔氏薪资又高，待遇又好……”

“好什么好，那肯定不是你喜欢的，我是最了解你的，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跳舞……”

“好了，妈……”，姜可为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忍无可忍的打断了母亲：“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们大人就不要干涉了。再说您的身体不好，有空操心着点您自己，不要光惦记着孩子们。”

嘴里这样说着，他心里却漫上了一股自责。

贝贝出车祸的那天是个冬至，本来他那天晚上结束工作后，是要开车去学校接她的，可是他在路上接了个电话，他的朋友约他出去谈生意，他临时改变了行程，让贝贝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家，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让他追悔莫及……

老太太又唉声叹气了一阵子，好在是不再提这件事了。

吃过饭，姜贝妮又陪着奶奶聊了一会儿，直到奶奶困了要休息了，才跟姜可为一起离开了医院。

姜家欠银行的贷款每个月都在按时的还，所以姜爸被抵押的车子，这两天刚被法院退了回来。

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是辆普普通通的越野车。

以姜爸鼎盛时期的身价来算，开这辆车可以说很朴素了。

不过姜爸也不讲究那些排场，这么多年下来，不管挣多少钱，他一直从头到脚都很朴素，作风正气，从不在应酬场合沾染外面的女人。

姜贝妮心情不大好，上了车子就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吭声。

往常话多的姜爸，今天也有些闷，一路上沉默地开着车子。

车子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灯时，姜爸忽然不大声的张了口，“贝贝，爸爸问你，你是不是还……”

姜爸的问题还没来及问出口，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下头一看，来电显示上的人，是一个很久不联系的老朋友。

姜家出事后，很多姜可为过去的朋友，都对他敬而远之，但是这些人的号码，姜可为却都不曾删掉。

他是个念旧的人。

看到这个号码，姜可为眼睛一亮，立刻接起：“老王，是你呀？哈哈，好久不见啊！”

“是我，的确是好久不见了，我昨天刚回国，听说了你家的事情，就赶紧给你打个电话。”老王的声音挺大的，坐在副驾驶上的姜贝妮，都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