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才好,我和迎丫头坐坐……可好?」
晴雯听她说着,又带出昔日里称呼里,「迎丫头」「惜丫头」也就罢了,这
「媳妇」一声却是称呼李纨,未免就不妥帖,只是想想李纨其时贵为小姐,虽然
子招幸不多,但是位份却远较王夫人尊贵,却如何忘记了昔日乃是儿媳,也是
可怜可叹。她也不带出来,只笑道:「太太只是客气。说哪里话来,我一般儿还
是昔年里丫鬟,四姑娘依旧是子,既在这里了,哪里有害要其他丫鬟带的,
我自伴四姑娘过去就是了,哪里就走大了脚……」
王夫人便命惜春随着晴雯要出来,忽得想起一事,又道:「姑娘少等等。」
从里头柜子里取得一个描银线的锦缎包裹来,只道:「有几件衣裳,是给学里姑
娘们替换的,既然去媳妇那里,一并带去却不更妥当?」
晴雯忙应了,提了那包裹,便携着惜春出来。她到底也不敢马虎怠慢,还去
房里了入画,叫带着书张纸墨,又唤了粗使的丫头跟着,往稻香村去。
她自昨儿之事,更添了小心,仿佛心中有鬼,看园子里条条小路,座座轻
桥,斑斑树影,色色亭台,都是仿佛有鬼一般,小心瞧着,只敢从大路走,回头
看看领着的一行小女孩儿,也是好笑。
这惜春年方十二岁,正是女儿家花骨朵儿将开未开之年纪,只是自小性子恬
淡安静,乍一看是个迎春一般的儒弱性子,其实骨子里却是聪慧的,凡是琴棋书
画、针黹女红,都学习颇为顺手,府里都夸有昔年元春之才;连那诗书经文也爱
读些个,只是长辈们拘着,怕学了那些老庄佛经,移了性子,不让多读罢了。自
入园子,迎春接来同住,说起来是贾府小姐辈里年龄最小的,众人难免怜她未享
多少千金小姐福气,小小年龄,幼稚闺阁,就要沦为性奴,虽然年纪这般小,也
不知人弘昼怎么想,但是真要一时兴致来了要奸时,哪怕身子未曾长成,也只
能拼死供弘昼泄欲罢了。众人怜她,越发待她好。那宝钗教画,黛玉说诗,湘云
授字,偏她最爱去妙玉处学琴听经,此刻自然也由得她了。只是迎春心里暗想着
自己这妹妹总有一日要供人奸玩身子,虽然心中疼怜她也是无奈,就怕她随了
妙玉的性情一发青灯古佛的冰冷,就刻意儿一味打扮她,此刻瞧她,身上穿一身
粉绿色绣月季纹的套头小棉袄,颈领处却是用丝纱垒成几朵团花,脖领上还围着
条灰鼠毛的围脖,下身一条却不穿裙子,想是怕她冷了,穿了一条软绵的素月色
薄棉贴裤,头上如同往常一般用丝带挽个团花的珮两颗珍珠,最外头披一件垂落
樱的缎子披风。再细瞧时却又觉着些古怪,原来这惜春论身形不似迎春,其实略
为单薄,如今却因为那小脸蛋儿寒风里一催,略略有些两腮添红,被那围脖捧着
如同个果儿,披风里一隐一现两条腿儿,在那薄棉贴裤包裹下倒反而显得有些软
软得如同天然一条曲线捏就,更因为那披风似是大人款式,她身形还不够高,那
一小半截披风倒是洒在地上,再配着她素常在头顶扎得丝花,一并儿瞧着,倒
是少了一些清减,多了几分粉嘟嘟的瓷娃娃一般的可爱。
晴雯也是魔由心生,竟也不知如何,忍耐不住偷偷看一眼惜春胸前,却只是
轻轻微微坟起一道小小的弧度,再偷偷裹下的两腿之间,心下
居然又是一阵说不清的恼怒:「这般小女孩儿,哪世里做了孽,投胎到这人家里
来……若是二姑娘的事情不善,给连着一起发落了……这等侯门家身子未曾长成
的小yòu_nǚ……那边疆的兵丁能受用一番……真不知要折磨成什么样子……她年龄
这么小,只怕立时就死了还是福气呢……」
想到这里,又惊觉自己其实是想起昨儿冯紫英吓唬自己的话来,一时不由又
恼又恨,怎么自己被个淫贼强暴奸污,非但不曾举发捉拿他,还时时刻刻想着他
一言一行呢,岂非冤孽。
只想分了自己精神,再不想此事,又不由好奇心起,想着王夫人如何巴巴还
要给李纨学里送衣裳去,那学里女孩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如何还缺替换衣
裳。
这心念一起,便忍耐不住,装作没事人一般,将那包裹略略解一条小缝,瞧
进去,却也一时痴了,原来里头也没甚么,只是十来条小巧可爱、纯白色之女儿
家内裤,那软绵薄透色嫩、样式精巧玲珑却亦罢了,只是尺寸俱是如此窄小,怎
么瞧着也是十来岁小女孩家穿的。她一看一思之下,竟然没来由又是羞又是恼,
想来这等小女孩家贴身衣衫,当此之世都是草草缝制的,而这几件一色雪白,看
着绵软轻薄,其实颇为难得,似是至纯清秀、童真可爱之意;只是此时天下小女
孩家贴身衣衫不用这等细工巧制,实是「无人瞧见」;可怜只有这大观园里,居
然精心置办来,还不是为着或者一时弘昼兴起,万一要褪学中几个yòu_nǚ衣衫,瞧
见了这等内裤,好增添喜欢,这特特叫替李纨带来,又有何等心思?可叹学中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