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承风岭,李斯年转过头问娄师德:“娄大人,你觉得我们应该先向什么方向前进,既能找到我方残兵,又能保证我们不被吐蕃人发现?”
娄师德想了想,说道:“尽量避开黄河沿岸,之前我跟着曼珠姑娘也是走的丛林山地才避开吐蕃人,顺利抵达承风岭的。所以那些残军应该也不会走大路。但是能不能遇上残军,而且这些残军还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前往树墩城,在下就不敢保证了。”
李斯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那就只能碰碰运气了。如果他们不愿意跟着咱们,就让他们走吧。如果有愿意的,还希望大家能多给这些残军做做思想工作,最好能恢复一些士气。不然仅凭咱们手中这点儿人力,很难打通被吐蕃人封锁的树墩城到承风岭的道路。”
娄师德点了点头,说道:“正所谓‘哀兵必胜’,我想那些残兵们也都憋着一口气,他们曾经是大唐最精锐的雄兵,虽然此刻因为兵败而丧失了士气,但是这次惨败非战之罪,乃是上层昏庸无能,白白错失了战机所导致的。所以,一旦咱们能将这口气引导好了,那些残兵的战斗力也是十分可观。打通道路也是有希望的。”
苏仪露出一脸受教的表情称赞道:“俗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娄大人果然比我们这些愣头青老辣多了!”
娄师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苏校尉这是在夸在下呢?还是在调侃在下呢?”娄师德一直以来对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的,即使他的职位比苏仪高,年龄比苏仪大,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倚老卖老,更不会摆官架子。这也是他能够迅速得到李斯年等人认同的原因。
“哈哈哈,苏仪怎么敢调侃娄前辈呢!苏仪是真心觉得娄大人的分析十分有道理!”苏仪挠了挠头,笑道。
李斯年也露出微笑说道:“是啊,若不是娄大人提醒,李某还真想不到‘哀兵必胜’这个道理!古人诚不欺我也,娄大人的才智的确比我们这些武夫高多了!”
娄师德被他们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那张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笑道:“嘿嘿,你们莫要再调侃在下了。二位才是真正有才智的年轻俊才,想当年在下未及冠之时,那才叫一个轻狂无知的愣头青。比起二位,在下实是不如!”
曼珠奴日瞄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三个男人,撇了撇嘴嘟囔道:“男人真是虚伪!就知道恭维来恭维去的!”
三人尴尬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干笑了几声,不再说话。
曼珠奴日看到李斯年吃瘪的表情心中感觉好笑,于是决定好好“调戏”一番李斯年。
“斯年啊!你说是姨娘我漂亮呢?还是你的母亲漂亮呢?”曼珠奴日媚笑着问道。
听曼珠奴日这么说,李斯年心中有些不悦,他冷冷地瞥了曼珠奴日一眼,没有回话。
苏仪和娄师德听了则是瞄了一眼李斯年,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向前迈着步伐。
曼珠奴日见李斯年没有作答,于是娇笑一声继续问道:“怎么啦?害羞啦?没关系的。你说姨娘我和你父亲般配吗?”
听她这么一说,李斯年顿时勃然大怒,此女先是拿自己已故的母亲“说笑”,现在又调侃自己的父亲。李斯年恶狠狠地怒视着曼珠奴日,冲牙缝里崩出一句话:“你再拿我父母调侃,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曼珠奴日没想到李斯年的反应这么大,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尴尬或者是愤怒,曼珠奴日依旧桃花满面地笑道:“呦呦呦!怎么还生气啦?别生气,姨娘就是随口问问。”她有些自哀自怨地嘟囔道:“姨娘我为圣教牺牲了那么多,现在也想找一个归宿,可是没想到这段姻缘竟是这般坎坷,真是伤透姨娘的心了!”
李斯年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看都不看曼珠奴日,说道:“大婶!您的归宿,与我等何干?请您自重,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曼珠奴日撇了撇嘴说道:“谁胡搅蛮缠了?斯年,你怎么能这么说姨娘呢?你太让姨娘生气了!”
曼珠奴日这种不怒不恼的语气恨得李斯年直咬牙,他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曼珠奴日。曼珠奴日却是不依不饶地继续絮叨道:“你知道你母亲在嫁给你父亲之前是太原府第一美女吗?听说当时汉王李贞曾想纳你母亲为王妃,但是她偏偏放弃了地位尊贵的王妃之位,嫁给了当时还是穷道士的你父亲。不过话说回来,以现在李真人的风采来看,李真人年轻时应该也是英俊潇洒,魅力无穷的男子吧?”
听了这话,李斯年“噌”的一声拔出了觉月宝剑架在了曼珠奴日的肩头。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在敢污蔑我父母,我就杀了你!”
曼珠奴日也知道自己可能是触碰到了李斯年内心的禁忌,不过她身为红道教圣女,又岂是李斯年想杀就杀的人物?只见曼珠奴日蛾眉微微扬起,语气中略带不屑和嘲讽地说道:“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伤得了我么?”说罢,她用那只涂着嫣红蔻丹的手指对着自己肩上的宝剑一弹,李斯年顿时感觉握剑的手臂一阵酥麻,只听“当啷”一声,觉月掉落在了地上。
李斯年暗骂了一句“该死”,然后左手竖起手指就要使用剑指攻击曼珠奴日。苏仪见状心中顿时一紧,急忙用双手搂住李斯年的手臂,劝道:“师兄,莫要冲动!”
娄师德也觉得曼珠奴日有些过分了,他淡淡地瞟了一眼曼珠奴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