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自然情长在,英雄也有气短时。
一处山溪边,飞扬双手捧起了溪水,洗了洗有些发干的脸。溪水轻淌倒映出水中的自己,飞扬看得微微有些失神。
伸手扒掉高出水面的河石,完整的一张脸庞出现在水中。飞扬嘴角轻挑脸庞舒展,水中的自己,却好似嘲笑的看着他一般。
单手轻抚着脸上的胡须,看着水中熟悉的脸庞,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一些胡茬子的自己,反而让他觉得更加的自然一些。
已经有好久的时间,没有像这般仔细的看过自己了,水中的自己头发散乱,脸色阴郁,双眼空洞无神。这还是他邪飞扬吗?怎么越看越觉得陌生呢?
突然间觉得好一阵心烦,双手在水中一搅,便离开了溪边,躺在了一片青草之上。
飞扬觉得好累,什么都不愿去想,什么都不愿去做,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能好好的睡上一觉就好。
山间的清风,徐徐吹过,溪水旁的一处荒草之上,轻轻的传来无人回答的痴痴梦语。
“爹!娘!飞扬的心好累……是飞扬哪里做错了吗?”
“云姗……飞扬想你想得好苦!你在哪里?”
“老六……”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当飞扬起身之时,太阳已经爬的老高。
此时的飞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消沉,此前种种情绪,早已被他深深埋在心里。
看向远处的那座庭院,飞扬再无之前的彷徨和犹豫,生龙活虎般的飞奔了过去。
让飞扬担心的阵法,今日依然是没有,片刻的时间,他就来到了花树后的几间房屋之前,向前一抱拳,郎朗说道:
“前辈,晚辈邪飞扬,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前辈恕罪,晚辈……”
“既然自知冒昧,为何还打扰?”
屋中传来一个男子淡淡的声音,声音嘶哑稍显苍老,一句话就把飞扬给截住了。
飞扬也是有些意外,此地居住的竟然不是女修士。而且这声音来的好快,完全不想听他废话的意思。
这段日子以来,更刁更烈的嘴飞扬都见识了不少,此种话语还算客气的,他自有答对之词,毫不迟疑的回道:
“前辈话语精简,快人快语,想必这修为境界,定然也是快的惊人。晚辈早就听闻,此处盘踞着一位惊世高人,今日路过此地,又怎有不前来拜访的道理呢?故而冒昧打扰。”
好马好腿,好人好嘴,飞扬可不是拙嘴笨腮之人,言语也是十分的犀利。再者,既然是来求人家的,又和人家素不相识,要是不说点好听的,那接下来的事情,岂不是更加的难办。
“嗯!想不到你这个凡夫俗子,还有这般的见识,倒也算是难得,既然你已经拜访过了,那就回去吧!”
屋中的这位惊世高人,架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呀,见都不让见上一面,就开始赶人走了。
飞扬又怎肯就这样走呢,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悦,继续说道:
“天高人可见,地厚无人知。既然知晓前辈大名,若是无缘见到前辈真容,实在太过可惜。若是前辈不愿现身一见,晚辈宁可在此打扫庭前落叶,就此为前辈看家护院,以表仰慕之心。”
飞扬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找个由头就想赖在这里不走。
“哦,你也倒是有心了,见老夫一面倒也不是不可。对了,你姓氏名谁啊?”
这位前辈,好像没有听出飞扬的言外之意,言语和气的问起飞扬的姓名。
飞扬猜测这位前辈,应该是位记性不好的老者,这样的老头子最是喜欢提携后辈,而且最是吃溜须拍马屁的这一套,飞扬不禁心中高兴,准备再给这位前辈戴上几顶大帽子,笑声回道:
“晚辈邪飞扬,前辈……”
“什么?你这后辈好生无礼,什么鞋飞脚痒的,难道你想赤足来见老夫?”
屋中的前辈,听到邪飞扬三字后,声音转冷责怪了起来,不知是在与飞扬打趣,还是真听错了。紧接着,又听到屋中的前辈说道:
“那个什么鞋飞脚痒的,老夫也不与你计较了,你就进来吧。”
飞扬多少有些苦闷,许多准备好的拍马之言还没说出去,就被这位前辈给打断了。
而且,还拿他的名字开玩笑,飞扬也不能和这位前辈去争那口舌之快,绷着一个苦瓜大脸,来到了声音传出的屋子前,推门就走了进去。
刚进入屋子,飞扬的头皮就是一麻,屋中的光线怎么这么弱呢?整个屋子都是阴测测的,冷森森的。看着就不像是修士的居处,更像是厉鬼的老巢。
“前辈,晚辈进来了,怎么没有看到前辈呢?”
飞扬被这么一吓,一肚子的好词也没了,干巴巴的问了一句。
屋中幽暗,飞扬能看到的范围,又小又模糊。向屋子周围瞄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这位前辈,同样也没有人回答他。
飞扬可不信这个邪,想把他吓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壮壮了胆子,在屋中慢慢的走了起来。
“吱呀”一声,飞扬身后的房门,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自动的关了起来。
飞扬的心噗通噗通的直跳啊!身子马上侧转了过来,一边瞄向了已经关上了的屋门,一边留意着更加幽暗的屋中,没有看到有人关门,更是没有听到脚步声。
现在飞扬,早已听过见过不少的修士手段,对刚刚的一幕,倒也没有太多的大惊小怪。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本就如此,屋中好像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