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到镇上，突然感觉到镇上的景物已经没有了十年前的那股复古的味道了，有的只是钢筋与水泥做成的房子。只有镇上大树证明了这个镇叫桐石镇，此大树经历了世间变迁，世事沧桑，有记得儿时，我与母亲在树底下纳凉的光阴。。。

幸好记着爷爷给的地址。慢慢的寻了过去，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路上并无些许人，只见到三三两两的小顽童还在街道上玩，不知回家。他不认识我，我未曾见过他。真真是可笑得紧。

这便是我的家乡，真正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已改，儿童不识。渐渐的，我正欲走向家去，这会，正玩耍的儿童，与我说道“阿姨，你要去哪里，我家就在前面。要不我带你去我家吧”我蹲下身与这小顽童说道“不可以随便带人回家知道吗”小孩的眉眼却是让我觉得很是熟悉。小顽童道“没有，我觉得你很像我家的人，刚刚我就看见你了，虽然我只是见过照片，但真的很像”小顽童抬头嘟嘟喃喃的道。便又对着同伴道“茜茜，我回去啦，再不回去，妈妈会不开心的”

这小孩可爱得紧，大约四五岁左右吧，我托着行李箱，一袭连体牛仔，加上黑色大衣，在这里却似乎并不怎么冷，让我这从北方那边回到这便觉着热了。我任由小顽童带着我回到他的家。他一边喃喃道“这个姐姐啊，这就是我的家咯”待他进去家门时，我亦跟着进去，看着门前的房号，与爷爷给的无异，我便知晓这便是我的家。。。。。阔别十年，再次回家，却是物也非非。人也非非。。。。

客厅中并无人，随着小孩走至厨房，厨房和客厅并非在一间，自大门出来后，二十米处的一个小房子，一位身材高挑纤瘦的中年女子正立于锅前炒菜，小孩跑过去抱着中年女子的腿道“妈妈，我回来了，我带了一位姐姐回来，她和阿凯的姐姐好像”中年女子笑意吟吟道“宝宝带了谁啊，妈妈看看”小孩短短肥肥的手指向我道“就是这位姐姐”妈妈转身看着我的时候，先是一愣，再是淡笑道“回来了啊，回来就好，洗手吃饭吧，你爸也快回来了”果然，我一回到客厅，见爸爸做于凳子上休息。我上去唤“爸，女儿回来了”父亲一怔，红着眼微微看了我一眼便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顽童跑来父亲面前倚靠在父亲面前道“爸爸，这位姐姐是谁，她怎么也叫你爸爸，难道她真是我那个去了远方的姐姐吗”爸爸便抚摸着小顽童道“是啊，这便是姐姐”看着二老的意思，显然没有多开心。。。。都是淡淡的，依着我对他们的了解，这几千个日子，音信全无，母亲定是会闹翻了天的。

时光荏苒，父母已经有些许白发，时光仍是没有放过他们，忙着在他们的脸上隽刻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鸿沟，真真是两鬓银霜遮不住，转眼已是不惑年。而父母竟是不惑之中旬了。

家里的家具摆放一如以往般布景，虽家具皆以更换，但确实有以往的家的感觉，是我所熟悉的。那一场地震，震伤的又何止身躯，更是千千万万个脆弱的心灵，多少人流离失所，亲人永别，而我应该庆幸，上天还让我的父母平安活着，感谢上苍的眷顾。

自进家门，眼睛便没有停止酸涩，吃过晚饭后，便让孩子睡下。待母亲一出来，我便屈膝跪下，哽咽道“爸妈，女儿不孝，竟此时才回来看你们，你们原谅女儿吧”母亲径自拿起角落的扫帚，一遍一遍的鞭打在我的身上，却完全避开了我的脸，力道由重变轻，期间，一句话不曾说过，只是红了眼眶，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滴到我的衣衫上，呼吸有些许喘。我虽有让她歇息会再打之意，但是却并未说，只因知道她的脾性，若是不让她发出来那些怨与恨，心中定是不好过。。。。

打了不久后，便将扫帚放于角落，淡淡的说道“他爸，楼上的储物房间里有被子，今日我累了，你等会取下来，天气冷了，需要多加点棉被，以免心被寒了去”父亲应道“好”妈妈期间，一句话都未曾和我说过

我跪在地板上，不敢起身。看向父亲，他看了我许久便道“也罢，静儿，别怪你的妈妈，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自你十五，到现如今，十年才回来，起初那几年她整日以泪洗面，直到后来有了你弟弟之后，她才缓了些许，刚刚的话，你妈便是说与你听的，虽不知你何时会回来，但是，房间一直给你留着。你妈每隔一周便会打扫，盼望有一日你会回来。自己去洗漱了后取了锦被睡吧”

回首十年间，阔别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一切与往日并无多大的差异。虽回家后给我的是母亲的鞭打，但是内心却是爽快的，至少，母亲的行为让我得到了儿时的亲切感，而并非疏离。我感到庆幸有一个这样爱我的母亲。

我将东西拖至房间，里面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熟悉，书桌上还放着小学毕业时照的照片，那年，照片对我们这些落后的城镇来说还是较为稀有的，那仿佛代表着富贵的象征，寻常时候，哪里有这等闲钱破费，也就是毕业的时候照了张，与小学时盛传要办学生卡之时才有幸沾了学校的光，得到照相片的正经理由，且是两寸黑白照。

不知为何，看到自己仅有的两张照片，在经历了那场天灾后还在，感到悲痛又有些安慰。照片破损的厉害，却被妈妈用相框保护的好好的。内心无比挣扎，喉咙间如芒在刺般卡着，难受。眼泪终是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