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的他时还是不由微微一愣,看得呆了。面如冠玉,鬓若刀裁,挺鼻薄唇,修眉凤目,眼角一颗泪痣在一时摇曳烛火的映照下更添三分妖冶,恰将冷硬的棱角柔和,端的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
与此同时,温羡也在打量自己的小娇妻。但见她,柳眉弯弯不点而翠,杏眸浅浅水光潋滟,琼鼻一点,朱唇娇娇,眼角眉梢都似风情,比西子俏,比仙子娇,恁的天上人间无双色。
颜姝被盯得羞意顿生,匆匆埋首敛目,只顾盯着手里的玉如意。
温羡轻笑一声,掀袍坐到颜姝的身边,而后侧转身从丫鬟手里捧着的托盘里端起早已斟好的两杯酒,目光柔和地看向俏脸绯红的颜姝,语含笑意道︰「娘子,请。」
「合卺酒饮尽,恩爱两不离。」
在喜娘善意的提醒下,颜姝红着脸从温羡的手里接过合卺酒,与他交臂同饮清酒。
等二人饮完合卺酒,喜娘笑着又说了一些吉祥话,而后便领着屋内伺候的小丫鬟一道退出了新房,只有翠喜依旧守在颜姝的身旁,直到温羡吩咐她去准备易消克的吃食过来新房,翠喜才低头离开。
新房里不相干的闲人撤得一干二净,温羡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姝儿,你终于嫁给我了。」语气里满是喜悦。
颜姝偷偷抬眸,瞥见他眼底散不开的柔情似是能将人溺毙,一时不觉俏脸红了个彻底,「你…」有些话绕在舌尖,却词不成句,她羞得要再低下头去,却被人轻轻地捏住了下巴。
温羡的指尖微凉,眼底反而跳跃着一簇小小的火苗,似能灼人。因见小姑娘粉面含羞,眼神总往一边飘,他不由失笑打趣道︰「姝儿莫不是嫌弃为夫生得面目可憎,故而才不愿正眼看为夫一眼,嗯?」尾音不经意间微微勾起,淡淡的笑意几乎掩不住。
颜姝别开脸躲过温羡的手,攥着玉如意往后挪了一挪,才红着脸小声反驳道︰「我哪有,你别胡说。」
温羡轻声一笑,一手按住她不住往后挪动的小身板,一手轻抬抽去她发髻间的金簪。精巧秀致的凤冠被取下放到一旁,满头如瀑的青丝垂下,见灯下美人如玉,温羡不由看得呆住,喉头轻轻一动,他忽然别开脸,用虚握的手掩住唇轻咳一声,起身。「忙活一天你也该累了,等吃食来了,你吃点,然后沐浴更衣休息一会儿。」
颜姝点了点头,见他转身要走,连忙出声将他唤住,轻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外头还有宾客,为夫且去招呼,你乖乖等我回来,嗯?」轻轻地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温羡含笑说了一句,因见她一双杏眼眨呀眨地盯着自己瞧,又别有深意地添了一句,道,「为夫很快就回来,你别睡过去了。」
「好,我等你。」颜姝没有注意到他炙热的目光,只低头应了一声。
碧海青天的夜空中,朗朗明月如圆盘,散发着莹莹的光辉,温羡出了门,见此花好月圆的景象,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喜悦,他回望一眼暖意融融的新房,盯着那道绰绰约约的倩影看了半晌,方才缓袖轻拂,阔步往外院而去。
「嘿嘿,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啊?」一到外院宴席所设的水榭,温羡的肩膀就教万俟燮揽住,「我还当你要撇下这满堂的宾客一个人去快活去了呢。」万俟燮打趣的声音不算低,席间多少宾客听见了,也都哄然笑出声来。
温羡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嫌弃地将之拍下去,无视万俟燮故意露出的受伤眼神,接过常信端过来的清酒,拱手敬了席间众宾一杯,而后才又自斟一杯,对着万俟燮道,「这一杯敬你。」
万俟燮受宠若惊,瞪大了眼楮,磕巴了一下,才道︰「敬我?」这人向来以坑自己为乐,鲜有和颜悦色时,猛然如此,莫不是成亲高兴傻了?
他的心思瞒不过温羡,温羡亲自替万俟燮斟上酒,笑道︰「是你解了姝儿身上的毒,让她的身子康健起来,这杯酒自然该敬你。」
「这么一说,倒的确如此,为了给你家小姑娘医治,小爷我的牺牲可大发了。」想起过去一年多被人追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万俟燮心头涌上一阵辛酸,一仰脖饮尽杯中酒,才凑到温羡近前,压低了声音与他道,「你家小姑娘身子是好了,不过你也得悠着点儿。」说完还嘿嘿地笑了两声。
「…」
正当满堂宾客尽欢时,一个青衣小厮匆匆地跑到水榭门口,对守在门外的常信说了几句,后者便立即转身进了水榭。
听完常信的传话,温羡舒展的眉头骤然紧蹙,染着笑意的俊脸也霎时沉了下来,声音更是冷如数九寒天的冰雪,不带半分感情地下令,「让他走。」
「是。」
温府正门外的石狮子旁,身着一袭单薄衣裳的温谦双手抱着一个锦盒站在那儿,春夜的凉风拂过,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紧阖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温谦眼楮顿时一亮,然而在抬头看清来人后却瞬时暗淡了眸光。
「大哥他…还是不愿意见我吗?」自从上一回在衡阳王府见到温羡一次后,温谦就曾多次跑来温府求见,可每一次都是踫了一鼻子灰。好容易等到温羡成亲的好日子,他还以为他一高兴就会愿意见他了呢。温谦的嘴角耷拉着,抱紧了怀里的锦盒,不等常信开口说赶人的话,就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能理解大哥,他不愿意见我也是情理之中。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