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虽然谢誉已经不跟他坐了, 而且最近他被黄妍“霸凌”的遍体鳞伤, 但是叶卿对他的戒备之心还是很强。他鬼点子太多了,应接不暇。
放学去食堂。
高三放饭晚一刻钟, 叶卿打好了饭菜等严禾。她慢吞吞地走过来, 沉默地坐下, 看起来心情糟糕。
严禾最近很没有胃口, 每次吃饭,都不怎么动筷子。
坐在食堂里,她抿唇,沉默良久。
叶卿把自己碗里的菜夹给她。
她放下筷子,示意他不用再夹,“我想我爸爸做的菜了。”
严禾不缺钱花,除了叶蘅芜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她几个哥哥也三天两头给她打钱,生怕她过得不好。
可就是拿着这么多钱,她还是一副过不好的样子。
自从父亲出事这三年来,她一直会给那家人汇款,每个月都汇,她不会吝啬这一份钱。
那位母亲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严禾不知道她被撞伤的孩子现在有没有好起来。
这件事情,她瞒着所有人。
但是叶卿是知道的。
叶卿继续给她夹菜,“你现在就是饿死也吃不到你爸做的菜。”
严禾没饿死先被他气死。
两人说话间,施雨婕进食堂买晚餐,路过叶卿的桌子,她上下瞄了眼严禾,阴阳怪气地跟叶卿说,“你女朋友真多啊。”
严禾本来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头,但是她抬头看一眼这女的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瞬间脸就冷下来了,筷子一拍,“你他妈哪根葱??”
……不得了,这个有点凶。
施雨婕怕怕地离开了,今天她一个人,不敢轻举妄动呐。
其实施雨婕胆子还是小的,她也不敢真的对程晚怎么样,因为她怕事情闹大,扯上谢誉,虽然她也算是认识几个小混混,但是施雨婕在这所学校,乃至这座城市的人脉肯定没有谢誉广的。
平时谢誉看起来嬉皮笑脸,施雨婕知道要是真的把他惹急了,她肯定刚不过他。
所以到现在,也不过是逞逞嘴上威风罢了。
见那女的悻悻地离开了一会儿,严禾连筷子都懒得捡了,她的眼神剜着施雨婕的后背,“她为什么那样说话?”
“我也不清楚。”叶卿挺淡定的,抚慰她。“不要随便发脾气。”
他帮她拾起筷子,“不想吃就不要吃了,谢誉在外面等你呢。”
“?”严禾骂他,“出卖你姐是吧,你简直丧心病狂。”
她一边骂,一边控制不住小蹄子哒哒哒往外走。
——
那天晚上,谢誉专门找了一家宁城口味的菜馆,之前没来过,也不知道正不正宗。
店里没什么生意,严禾端坐着,面若冰霜。
谢誉看着她,“你怎么不喜欢笑啊,平时都没怎么看你笑过。”
严禾说,“笑太多会长皱纹,很恐怖的。”
“可是不笑的话会肌肉僵硬啊。”
她紧张地揉揉脸颊,“真……真的吗?”
谢誉想拿瓶喝,但得留点风度,他往小酒杯里倒酒,“那你开心的时候也不会笑么,怎么憋的住?”
“我没有什么开心的事。”
这一句,是实话,有点凄惨的实话。
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所以没有好笑的。
只有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心酸,和半夜想家的疼痛。
她只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她也想有一个温暖慈祥的妈妈。
谢誉怎么会知道呢?他这样的人都是养尊处优长大的。
“谢誉誉。”
“……嗯。”
“你爱爸爸妈妈吗?”
谢誉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严禾抬头,与他沉默地对视。
他微抿唇时,恰好有一颗淡痣隐进嘴角的梨涡。心情看起来不好不坏。
漫长的注视过后,他率先挪开了眼,不想看她难过的样子。
严禾挂下湿漉漉的睫毛,对面的男孩在视线里渐渐模糊了棱角。
谢誉闷了两杯酒,身上暖和了。
“酒难喝吗?”
“不难喝,不过……”他想说有点烈。
严禾已经给自己斟了一杯。她抽了根吸管,吸着喝。
女孩哭得很平静,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鼻头有一点点泛红。
如果不是眼泪一直在滴落,压根看不出她在哭。
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蘸一筷子就落一堆金豆豆。
谢誉看不懂。
严禾咬着吸管喝酒,几乎是一滴一滴把酒水往嘴里吸。
“学姐,你看这个东西……叫糖芋苗。”谢誉指了指眼前的一小碗汤水,笑眯眯地看她,“有我的名字,还有你的小名,放在一起,是不是特别可爱。”
严禾舀了一块芋苗放进嘴里,甜腻甜腻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