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
决定把福运石,现在这颗翡翠石头有名字了,往上送之后,四爷回头把事情仔细地捻了一遍,又找了人多方探听。最终,对于自己该是被算计了的这点,心底是越来越确定了。
毕竟四爷让人打探到的传言版本,是比汪大全那天说的要夸张许多,单纯的以讹传讹,可不会演变至此,显然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再者,若有人知晓福运石这事,又不想让福运石留在自己手里的话,最好法子就是在宫里广为传播,如此,四爷就会被逼不得不把福运石献出去。就像四爷早前的决定一般。
可不献福运石有罪,真要献了,一个得到了福运石,就赶著献给圣上的皇子……
四爷冷笑,不得不猜测这是有人把自己当成石头,想投石问路了?
就看前次圣上出征葛尔丹时,曾与太*子*党的党首索额图,意见严重不合。圣上甚至痛斥,若有人逡巡退後,朕必誅之。圣上不满索额图在先,出征期间即便令太子监国,可同时拔擢了大阿哥胤禔领前锋军,让明珠负责督运粮草,之后再令胤禔犒军,颇有令此消使彼涨之势。
加之圣上征噶尔丹回京后,许多大臣们都知圣上其实对太子监国时所为之政事处置,并不如何满意。许多事,还得圣上回来给太子收拾烂摊子才行。这不,圣上这次北巡,就不给太子监国了。
所以,是有其他人急了?急著试探圣上对太子以外,有无考虑其他人选?
自己这个被硬推出去的皇阿哥,恐怕是想试探上意吧?而这,又会是谁的手笔?
四爷越想越阴沈,在书房闷了整整一晚上。
隔天上书房下课后,却是第二次进了宁西的院子。
***
四爷皱著眉头过来时,宁西正在练字。文房四宝一字摆开在棱花窗边的回纹束腰长案上。听到外头跪礼声,宁西假装整理桌面的模样,赶紧把放一旁仿写的武宁溪以前的笔墨给收了起来,才弄好,四爷就进了门。
宁西于是在桌边直接福了礼。原是一脸沈肃的四爷,瞧见案桌上的模样,倒想起自己在白云观时的承诺。走到桌前,仔细瞧了瞧宁西练到一半的字。
“字是比往日生疏许多。”
宁西见四爷这么盯著自己写的东西,不免心虚,“所以奴婢得空就练练。但好像真不比以往了。”再打个预防针。
“恩,练字是累积的功夫,得不停断。”
说毕四爷抬手换过桌上宣纸,从旁拿了张空白的,铺好,而后拿起笔,略微思索后,就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写了一篇上次宁西抄过的祈福经文。整篇经文约莫近两百个字,竟字字不错。
写完后,四爷吐口气,“以后便照这练吧。前次你交的,都在寺里烧了。”
宁西眼角抽了抽,这是嫌自己上次写的丑么。不过实话来说,四爷露了这一手,在现代人眼里看来还真是相当有格调、相当帅气的,还有这背书的功夫,简直厉害。言语贫瘠的宁西凑到桌边,真心诚意地赞了几句。
“四爷笔法果然潇洒圆融。好字、好字。”
四爷瞧见自己的小格格,这样亲亲密密、信信任任的靠过来,不由对等会儿要说的话,心中愧疚更多了几分。于是放下笔,牵起宁西白嫩的小手,“你……”
宁西不由视线往四爷看去,“?”
“你可有想要的东西?”四爷突然问。
宁西诧异。怎么回事?日前赏过了,今天还赏?
“……无功不受禄,四爷是何意?”宁西有些警戒。要知道,免费的都是最贵的。
四爷见宁西的怀疑这般直白,要说的话倒是更容易说出口了。于是拉两人到罗汉床边坐下,这才慢慢把外头传言给说了。说到最后,四爷神色越见严肃。
“如今事态已是如此,便是你手中的红翡,恐怕也得献予圣上为好。否则若让人指称私藏祥瑞,就算是爷,也没法跟圣上交代。”
宁西一听,原来又是石头闹的事。这馀波还真搞得挺大。而想想那红翡,虽说是难得不错,可要成了个找麻烦的烫手山芋,当然是能丢开就丢开的。
宁西松口气,点点头,“原来是这事,当然没问题。奴婢这就去拿来。”
说毕就要起身,四爷似乎没预料他这么干脆俐落,这还拉著宁西的手没放。宁西这么一起身,四爷直觉使了力拉回来,这下重心没弄好,宁西身体一歪,差点跌在四爷身上。
可那个差点儿,随后被反应颇快的四爷干脆加了一把力,把这个小格格干脆拉进自己手里抱著。宁西被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有点懵。回过神就见自己已经歪倒在四爷手臂里。
四爷超高颜质压在上头,带著些许歉意。“这次是爷亏欠你。”
宁西愣住没有动弹,这会儿有些恍惚。
当四爷狭长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竟有一种情深若水的错觉。
眨眨眼,宁西赶紧把这错觉眨掉。“也、也没什么。当初就是我、奴婢乱说话,要不乱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