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秦恬愣了一会,猛的坐起,她睁大眼睛盯着黑暗中的一切,耳朵竖起来凝神听着,只听到远处,那几声枪响仿佛是发令一样,紧接着机关枪哒哒哒的声音不停的传来,那声音毫不掩饰的冲入人类的耳膜,惊得秦恬仿佛心跳都跟那扫射一个速度,她的心脏仿佛要 跳出来了,一身的冷汗让她倍感寒冷,她看到窗外几户人家亮了灯以后又忽然关掉,然后全镇都沉寂下来,只有那扫射的声音哒哒哒响着,就像是魔鬼的咆哮。
颤抖,恐惧,秦恬双手抱膝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炉子还在烧着,但她觉得寒冷的刺骨,外面天气已经微微亮,她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或许是游击队员反击了?亦或许游击队员还没出来,于是德军最终的报复开始了。
她想到离开广场时回头看到的那一片黑压压的头颅,想到那些妇女和孩子离开广场时痛苦的哭声,她觉得在旅馆受到侮辱时那气愤是多么的可笑,她该纠结什么,她在气什么?
机枪的扫射加快了行动的速度,大概十五分钟后,机枪声停了,正当秦恬还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该不该吐时,又有零星的枪声传来,一下,过一会儿又一下……
凭她看那么多本战争片的经验,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屠杀。
机枪扫射后,再用手枪解决侥幸没死的,一个都不留,半个都不放过。
手枪声也停了,巨响后的安静更加死寂,秦恬把头埋在膝盖中,满脑子满耳朵就是刚才的轰鸣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她就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一直到天慢慢发亮了,几声卡车声路过,伴随着德军说话的声音和笑声。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若隐若现的抽泣声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多,越来越压抑不住,悲伤汹涌成汪洋大海,席卷了全镇,又像只大手,揪住了秦恬的胸口,让她无法呼吸,她禁不住也流下泪来,不知道在为谁哭。
她听到有女人嚎哭的声音,小孩迷茫的被吓哭的声音,听到奔跑声,开门声,开窗声,随着人越来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响,几乎震耳欲聋,盖过刚才的枪声。
国难。
秦恬脑中只有这两个字。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确有其事,而且是国防军干的,有个别国防军比党卫军更坏,虽然这类事情很少,但毕竟他们干了,我改了一下发生的地点和时间,但事件性质没变,有人射杀了一个德国警察,作为报复,国防军血洗了那片地方,所有男人都被杀了党卫军这类事干得更多,恶性循环,游击队袭击德国士兵,然后德国人就以区域性屠杀予以报复,然后游击队气死了还击,德国人再还击……
作者有话说:我去九寨沟啦!好好玩!天气好好!嗷!事情很多,但应该会很快完结,不会拖嗒~么么有错别字请谅解,我都一气写好,因为太多了就懒得回头看一遍= =大家都是文化人,能懂就懂吧嘎嘎
92、贼船
这天凌晨,一场来自国防军的报复行动,让一百七十多个平民男性失去了生命,他们在寒冷的冬夜中瑟缩了一整晚,然后在五分钟内被杀戮殆尽。
无论有没有失去亲人,整个镇子的人却家家仿佛失去亲人般悲痛。
秦恬鼓足了勇气走出旅馆,却最终只敢远远的往广场望一眼,那儿人头攒动,几个德国士兵持枪看管着,搬运尸体的男人们走来走去,都一身不吭,而失去了亲人的女人和孩子们则在一旁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或许她们本就该绝望了,机枪扫射时她们就该绝望,手枪散射时她们更该绝望,可她们还是抱着自己亲人的尸体不停的哭泣着,或者在尸体堆中呼喊着亲人的名字……她们想听到亲人的回应,可是至今没有奇迹发生。
秦恬只是望了一会儿,就默默的往回走,她觉得始作俑者是凯泽尔,后来又觉得是游击队,接着发现始作俑者是入侵者,最后发现一切都是因为战争。于是她没什么可说的了,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旅馆没人烧饭,她自己买了点面包和牛奶(店主也没空搭理她),慢慢的走回旅馆,刚转弯,就看到旅馆门口停着一辆军车,车前的鹰徽让她的心都停止了两拍。
她直觉这辆车是找自己的,可她不敢上前,她此时很希望自己能够有敏锐的直觉,能给她点不祥的预感,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能慢慢的往前。
旅馆里走出一个士兵,朝副驾驶座上的军官摇摇头,然后一抬头看到秦恬,立刻走了过来。
秦恬有拔腿就跑的冲动,可她终究做不到那么小言,老老实实的等那士兵跑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