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明显:“我再打绮璇已经关机。”
这时他电话响,家卓接起:“大哥?”
“绮璇难免有点任性,”他一手握着方向盘,有些担忧地说:“刚刚她打电话给我背景嘈杂,我恐怕她半夜出来怕出事。”
不知家骏在那端说了什么,家卓眉头一紧,忍耐着说:“大哥,我无欲插手你家事,只是希望你尊重你妻子,她已怀孕,是你的孩子。”
“既然你知道你已有老婆,就不应该半夜有酒女找上门。”他冰冰冷冷地道:“我再联络你。”
他将电话一把摔在了车前。
我看着他恼怒神色,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家卓手握在方面盘,有些心烦地问我:“你觉得怎样好?”
“回家。”我语气平平地答。
他看我一眼。
“她的朋友亲戚,大约会去哪里,大哥应该知道,我们回家。”我继续说。
家卓脸色有些僵:“她一个人,这么一个大冷天晚上在外面……”
“家卓,轮不到你来做。”我直接地说:“绮璇已嫁做人妇,她的事自有丈夫去操心,再说她自知怀有身孕,这么大人了,应当有自己的分寸。”
家卓望我,脸色微变。
我神色坦然回望他,我并非没有尖锐言辞,只是一直舍不得对他讲一句重话而已。
他脸色有些难看,微微讥诮:“她亦待你不薄,不用这么无情。”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做事尺度。”我冷淡地说。
“她好歹也算你家人,你何必这么刻薄?”他口气冷淡。
我这般一片真心,掏心掏肺,换来的是左一句无情右一句刻薄?
我嘴角一动:“我没那个荣幸成为劳家一份子。”
家卓额角青筋轻轻一跳,强忍着怒气讽刺道:“不用这么着急撇清关系。”
“停车!”我再也无法忍受,一脚踹车门。
他猛地刹车。
我兀自推开车门,他拉住我恼火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粗鲁地道:“滚开,去管你的罗琦璇大小姐,别理我。”
家卓眼底隐隐怒意:“上来!”
我用力瞪他,示威地后退一步。
家卓咬牙,再不理会我,松开了手刹,一踩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呼啸而去。
我独自站在马路旁。
方才仓促出门,连手袋有没拿,我摸摸了口袋,手中只有一张交通卡和之前付车费之后剩下的一点点零钱。
真是现世报,估计家卓正忙着护送着他亲爱大嫂回家,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妻子被丢在路边沦为无家可归,这么狼狈落魄,我不欲打扰任何人,只好打算先回学校宿舍对付一晚上。我看了看,这里离学校很远,没有钱打车,只能搭地铁,我跳上了一班开过来的公车。
坐在公车上,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我心里有些着急,偏偏下车还绕了半天才找到地铁口,我冲下去,不出意外,地铁已经停止营运。
一颗心慢慢往下沉,我漫无目的走在马路上,看着周围的建筑,这城市这么大,我都不认得这里是哪里。
雨一直在下,我冷得要命,一直在瑟瑟发抖。
手机开始震动,铃声响起。
我翻出来看了号码,漠然地塞进了口袋中,继续沿着马路走。
我沿着街道乱走,在路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绿茶,不知走过了多少个街区,我双脚都发麻,鞋子进了雨水,全身都湿湿冷冷,难受极了。
走到一个立交桥底下,地上积着一滩水,黑暗中我没注意,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我揉着屁股爬起来,忽然再没有一丝力气走路。
在路边的台阶胡乱坐了下来。
兜里的手机一直持续地焦灼地响着。
我看也不看,他既然这么轻快将我丢下,我宁可咬着牙捱一夜,也决不愿回去摇尾乞怜。
将脸埋在膝盖上想着这么凄惨状相,竟有点好笑,人切不可自以为是,你在劳家卓心中有几分重量,轮到你来多嘴,自作贱,真是活该。
手机一直在震,直至没电,滴地一声关了机。
黑暗中突然有男人粗哑地骂了一句脏话。
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睁大眼仔细分辨,我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乞丐裹着报纸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
我呆呆坐在黑暗中,全身的每个神经都高度紧绷,高架桥上每一辆车驶过都令我心惊肉跳,我脑海中来来回回放映着的都是无名女性被谋杀抛尸荒野的血淋淋的报道。
不知坐了多久,我看了看表,凌晨四点,我已非常困乏疲倦得几乎睡去,却又不敢睡,整个人几乎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我觉得我要死在这里了。
恍恍惚惚中听到汽车的轰鸣声,我抬头,看到一台车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大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