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今晚走,白天我们不可能走掉的。如果他们又回来怎么办?我再也不
能忍受了。」凯蒂的声音高了起来。
「嗨,嗨,别这样。我会以为妳很关心我的。」他停下来,令人难以置信地
咧嘴一笑,尽管他还很虚弱。「放心吧,我会帮妳的。我们来计划一下。」
凯蒂把他的头放在垫子上。她小心地洗洗他的脸,发现耳朵上的血是从耳垂
那儿流出来的,而非内出血,一阵轻松。她不敢碰他的胸膛,上面伤痕累累。她
解开衣服,靠墙坐着,两手抱着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软软的胸脯上。他深色而
粗糙的皮肤与她白皙的肌肤构成鲜明的对照。她抱着他,他睡着了。
她也睡了过去,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猛地醒过来,饥肠辘辘。不知不觉中他
的头已经挪到了她的膝盖上。一只苍蝇在房间里嗡嗡直叫,停在了她的胸膛上。
她赶走了它,一不小心把他弄醒了。他睁开眼睛。
「嗨!」他说,嗓音仍然很细弱。凯蒂伸手拿过水,给他喝,润润喉咙。
她看看表,「才五点。」她说。「我不知道外面怎么这么暗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才这样觉得呢。」
「我想问—个比较傻的问题:妳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真的,我从不为明天担忧。妳怎么看上去这么漂亮?」
「妳真缠杂不清。」凯蒂说,声音不自觉又抬高了。
他坐起来,脸色一阵发白。他低头看看自己。「哦……看来情况不妙。」
「是的。妳需要医疗护理。」
「妳认为安娜是个护土吗?」
「有两条路可以离开这儿。一条从门那儿走。另一条是从地牢里走。就是我
进来的那条路。」
「地牢?」
「那儿有个活门。塔底并非严严实实的,下面是通过石阶才到水面的。在那
儿,我想是在水下,有一条拱道,妳可以从那儿到湖面去。我上一次不是这样去
的,当时,我跳进水里,纯属偶然发现了这些秘密。唉,当时的情形真是可怕,
只是我一发现了石阶,我就猜想它一定是通往什么地方去的。现在的问题是,如
果我们从那条路走,他们就会发现我们的踪迹的。而如果我们趁天黑跑出去的话,
即使给他们抓住,把我们的钥匙拿走的话,我们还有另一个机会。」
「好主意,看不出妳还有这一手。不过遗憾的是我现在行动不便。正常情况
下我是很喜欢游泳的,但在这个时候我真的不能指望靠它。妳哭什么?」
「妳老是开玩笑。」凯蒂吸着鼻子说,「我以为他们会杀了妳。」
「差点儿,还没到时候,呃?」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什么时候算是到时候了?」
「到他们满足的时候。哦,他们想套间我所知道的一些东西。」
「妳知道什么?」
「哎,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只是他们坚持这么认为,当然,都是我的错。」
「我不明白。」凯蒂无精打采地说。
「我想妳是真的不懂。妳对考古有研究吗,孩子?」
「不,没有。」凯蒂吸口气,擦擦鼻子。他们的手绢都用去给约翰擦身了。
「而我却略懂一二。他们以为我知道一个宝藏的地点。问题是,即使这些宝
藏真的存在,我也不知上哪儿找呀。我也希望我知道呀。」
「他们怎么会认为妳知道呢?」
「是我放的风。妳不知道,我们是竞争者。」约翰看着凯蒂,讥讽地说。
「我们都偷古玩。劳尔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而我是单枪匹马干。我得到一桩大买
卖的信息,劳尔想从我嘴里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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