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玲子一家来说,特别是对她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来说,今天中午的菜肴是绝对丰盛的:
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还有茶叶蛋和剥去粽叶的粽子,还有很多时鲜蔬菜和豆腐汤。
今天是过节,为了一家人开心欢乐,吃饭前,玲子特意拿了张五十元的钞票给弟弟,叫他到村口的小卖部去,买个大瓶的汇源果汁来当饮料。
开饭了,因为是过节,玲子又回家了,还带了那么多好东西;
而且,玲子昨天还转了一万块钱到自己的银行卡上!所以,玲子的爸爸今天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撕开了玲子给他买的那条“云烟”,从中拿出一包放到桌上;然后,又欢欢喜喜地打开了一瓶北京“二锅头”酒。
说实话,在这之前,他还从未抽过“云烟”这种档次的香烟,也没喝过精装的北京“二锅头”这么好的酒!
爸爸开始给自己的酒杯斟酒了。
与此同时,玲子也为妈妈和弟弟、妹妹还有自己倒上了汇源果汁。
待大家的杯子都倒满后,玲子率先端起自己跟前装满果汁的杯子,当仁不让地当起了饭桌主人:
“爸爸、妈妈,英子、宝宝,今天是端午节,是我们全家团圆的日子,也是我们全家吃团圆饭的喜庆时刻。来,英子、宝宝,我们先敬爸爸、妈妈一杯,祝爸爸、妈妈节日快乐,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好,敬爸爸、妈妈一杯!”
弟弟、妹妹随着玲子共同举杯,向爸爸、妈妈的杯子碰去。
“好、好,节日快乐,大家干杯!”
玲子的父亲高兴地举着酒杯与儿女相碰。
母亲也跟着举起了杯子。
于是乎,一家人开始乐呵呵地用起了中餐,他们吃着、笑着、说着,满屋子充满了欢快气氛和时不时的热闹笑声。
不过,在用餐过程中,玲子看得出,父母的眼睛里,多多少少还是罩着一层阴霾的。
为了不让父母的情绪影响节日的快乐,玲子便用自己的强顔欢笑来影响父母的情绪,来尽自己当大女儿的责任。
当晚,弟弟妹妹入睡后,玲子的父母把玲子叫到堂屋去了。
三个人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开始讨论为英子治病的问题。
“玲子,英子治病要花很多钱,你妈都跟你说了,你看有问题吗?”
父亲用一种担心而焦虑的眼光看着大女儿。
“不管怎样,英子的病是一定要去治的,而且,一定要马上去治!”
玲子毫不含糊地回答。
“可是,钱——?”
父亲心情沉重地望着女儿。
“爸,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那两瓶‘茅台’酒,还有那两条‘中华’烟,就按爸爸说的意思,我带回城里去变卖。按当前的行情,大概能卖到两千多块。”
玲子回答。
“哦,那、还有呢?”
父亲脸上的肌肉轻轻跳了两下,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女儿。
他不知道女儿现在究竟有多大能耐,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就能赚那么多钱!
说实话,他在担心玲子,他担心玲子出去打工后,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毕竟,他和老伴早听说过,现在有很多姑娘,借着外出打工的名义,到了外地就去做皮肉生意,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赚那种不干不净的肮脏钞票。
前天晚上,当玲子在电话中说,已给家里的银行卡转了一万块钱时,玲子的父亲就与老伴嘀咕、担心了一夜。
现在,当堂屋里只有父母和玲子三人时,玲子的父亲结结巴巴地开始疑问玲子了。
他要问玲子现在外面到底在干什么?
他要问玲子怎么就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赚那么多的钱?
然而,他又无法直接向女儿询问那种敏感的话题。
“哎呀,爸、妈,你们别急。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先把家里的钱凑上,不够的钱,我会想办法去准备的。”
这会,玲子并不知道父母在怀疑她的赚钱门路,仍然按自己的思路回答父亲。
“玲子——你、真的是在王市长家当保姆吗?”
倒是妈妈忍不住了,她怀着强烈的担心和疑虑询问玲子。
在女人最敏感的问题上,她知道老头子没法直接问女儿,便鼓起勇气,自己开口了。
“你们——,什么意思?你们以为、我会在外面——?”
从父母死死盯在自己身上的、两对怀疑而担忧的目光中,玲子算是明白父母的意思了!
她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带着生气的表情说:
“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难道、你们对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了?”
“不、不是,我们是想,你当保姆,一个月只有三千多块钱,怎么、出去才十来个月,就给家里、寄了那么多钱呢?”
妈妈继续带些口吃地问。
“告诉你们吧,我在王市长家当保姆,阿姨和叔叔对我的工作都很满意,阿姨经常会给我奖金,还有市长家的客人,有时也会给我礼物。我把客人送的礼物卖掉,不就成了钱吗?”
玲子开始用心向父母解释了。
当然,她没有完全如实向父母说明自己来钱的路数,她怕如实说了父母听不明白。
于是就把那位姜文化姜老板给自己送“小费”的事,说成了“阿姨经常会给我奖金”,把变卖市长夫人送的烟酒,说成了“市长家的客人送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