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慢慢坐起身来,从床头柜上抽出两张餐巾纸,轻轻地在脸上擦着泪痕。
啊,梦都要结婚了!
过去,我所作的一切努力,统统都泡汤了!
我、我真傻呀!
当初,我怎么就会听信燕燕那张臭嘴的胡诌呢?
当初,我怎么就会去做那个与市长儿子结婚的白日梦呢?
我——
啊,梦都、梦都国庆节要结婚了!
现在,我继续呆在这个家庭,还有什么意义呢?
走吧?走吧!
玲子满脸沮丧、神情凄哀地缓缓站立起来,下意识走到墙边,拿出了自己的旅行箱。
她准备收拾行李了。
偶一抬头,她看见了床头柜上那迭钞票,看见了女主人刚刚放在上面的一大叠现钞。
不用点,也不用怀疑,女主人刚才说了,那是一万块钞票!
这是阿姨、又用钱来封我的嘴了!
现在,我不能跟梦都结婚了,这一万块钱,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钱、钱、钱!
她们城里人,大凡遇到事情,就知道用钱来堵人的嘴,用钱来消她的灾!
这种情况下,钱再多又有何用?
钱能买回我的chù_nǚ吗?
钱能买加我的贞洁吗?
钱能让我跟梦都结婚吗?
钱、钱、钱!!!
你立即给我滾蛋吧!
玲子愤恨地一甩手,就把床头柜上的那扎钞票,“啪”地一声抹到了地上。
玲子“腾”地站了起来,转身就想出门。
她想去找梦都,她要去跟梦都理论,去向梦都讨个说法!
可是,玲子刚走出两步,一脚踩上了地下的那扎钞票,忽然又愣住了。
哦,钱!
阿姨刚刚给我的一万块钱,难道真的不要了吗?
哦,不,不行啊!
父亲带着妹妹去sh治病,已经一个多月了!
听父亲说,他出门时带的四万多块钱,现在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前天,父亲还在sh来过电话,是用那边的公用电话打的。
父亲说,医院告诉他,妹妹患的不仅仅是慢性肾炎,而且还有乙性肝炎。
慢性肾炎和乙肝,这两种病都是必须高度重视、必须马上治疗的!
当然,按照现代医学水平和能力,治疗这两种病都不是问题。
问题在哪呢?
问题还在于钱哪!
父亲在电话中告诉玲子,医生说了,如果妹妹的两种病不抓紧治疗,今后可就难治了。
只是,医生哪里知道,农民家的孩子,治这种病有多大困难啊?
钱、钱、钱!!!
如果把这两种病治好,父亲说了,按医院的估算,少则七、八万,多则上十万!
十多万块钱啊!
别说十多万、七、八万了,现在,我连五万都没有凑够呢!
过去,人家常说什么,“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当今的社会,别说“一分钱”了,就是手上有个三万、五万,谁也不敢当英雄汉啊!
唉,妹妹呀妹妹,你怎么就会得慢性肾炎和乙肝呢???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倒霉的事情,就让你给摊上了呢?
不,为什么这么倒霉的事情,就让我和我们这个穷家摊上了呢?
这不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吗?!
妹妹呀妹妹,不管有多难,你的病是必须根治的!
可是,治你的病要花钱啊,要花很多很多的钱!那些钱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承受能力!
英子啊,你、你让姐姐好难啊!
看着脚踩的一万块钱,玲子又茫然发呆了。
现在,我真的能回家、能辞职吗?
现在,爸爸正带着妹妹在sh住院。听说,爸爸在sh跟别人合租了一个临时房间,是那种将一套房子,分割成十几间将近二十人合租的房子,一个月租金也要六百块钱!
父亲之所以租那样的房子,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省钱给妹妹治病吗!
钱、钱、钱!
钱不是万能的!
可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哪!
玲子泄气了。
她收回那只踩在万元钞票上的脚,重新颓然坐回到床上。
此刻,玲子又想放声大哭了。
就在欲哭未哭之时,她忽然想到了燕燕!
噢,这时候,我为什么不去找燕燕呢?
要不是燕燕出那个馊主意,我会主动向梦都“进攻”吗?我会被梦都摘去我的chù_nǚ、占有我的贞洁、骗取我的感情吗?
都是燕燕惹的祸呀!
想到这些,燕燕决定去找燕燕了!
她要大声地向燕燕发泄、大声地责备、大声地臭骂!
然后,再听听燕燕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能拿出什么好的办法和主意?
于是,玲子拿起手机,浑身疲弱地拨出了燕燕的电话。
“喂,玲子啊,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消息呀?”
燕燕还和往常一样,从来都是无忧无虑,而且每次接电话都喜欢开玩笑,声音甜而清脆。
“我、我要找你算帐!”
这会,玲子哪有心思跟燕燕开玩笑,她无限怨恨地冲电话大吼了一声。
“喂,玲子,你没生病吧?你冲我喊什么呀?还有,听你的声音,怎么带着哭腔呢?”
燕燕听出了玲子的异常,立即换了关切的语气。
“我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玲子继续带着哭腔问。
“有空,快说,你有什么要紧的事?”
燕燕急火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