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情绪堆积在一处,就会像决了堤的河坝,根本控制不了,正如此时此刻。
陆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任她发泄。
苏亦哭得稀里哗啦。
听着心口她贴近的哭声,陆缄心中微刺。他抬起右手,缓缓落在她纤瘦的肩背上,一下下地拍着。
“酥饼……死了。”她抽泣着喃喃道。
“你还有我。”陆缄说。
短短的四个字,似有神奇的魔法,苏亦听着,只觉冰凉的心脏被一道暖流包裹,柔软微烫。
不知过了多久,苏亦才渐渐止住哭声,缓缓仰起头,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嗓子也有点哑。
“谢谢你,陆缄。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世界上就剩下自己了。”
“你还有我。”陆缄直视着她的眼睛,用大拇指揩去她面颊上的泪水,“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坚定的话语,温柔的动作,让苏亦觉得自己好像是他掌心里的宝贝。
“我,我们走吧。”她有些不敢看他。
陆缄却把她按在了椅子上,蹲下身,敛眉低目,神情认真,轻轻帮她拍打小腿的肌肉:“今天的运动太强烈,乳酸堆积,不认真放松肌肉,明天很可能会酸痛。”
苏亦看着他,心口像是被人拿手给捂热了,暖暖的。
陆缄把她的两条腿都按摩一遍,抬眸看她。
视线相撞,苏亦被他清亮的眼睛注视着,想到刚才他说的那四个字,突然一阵耳热心跳、心猿意马。
她忽地一下站起来,当先朝外走。
“饿了吗?”站在壁球馆门口,陆缄问。
苏亦点头,想到陆缄陪她打了一上午的球,还听她哭了一通,于是她忙说:“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吃羊肉吗?”
“吃的。”
“那我们吃老北京涮羊肉。”
*
苏亦看着热闹喧嚣的传统菜场,有点懵:“我们来这干嘛?”
“因为这里有地道的老北京涮肉。”说着,陆缄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卖现切羊肉的摊位,和老板说要哪些肉。
这个传统菜场,它负责供给周围好几个小区居民的日常所需。陆缄让苏亦按照自己的喜好买点蔬菜。
站在一群大爷大妈们中间在买菜,苏亦和陆缄两个俊男靓女格外显眼。尤其是陆缄,本来个子就高,颜值也高,让人想看不见都难。
卖菜的大姐很热情,操着北方口音,一边边称重一边说:“吃火锅啊?这个天气吃火锅暖和。”
然后她看了眼陆缄,笑眯眯地说:“这是你男朋友?小伙子长得真精神,你们俩挺般配!”
苏亦一怔,忙摆手:“不,不是。”
买菜大姐却当她不好意思:“害羞什么,我们老家好多年轻姑娘在你这个年纪都生娃了。我说小伙子,现在的城里姑娘像你女朋友这样会做饭的,可不多了,你要珍惜啊。”
说着,称好菜,还额外塞了一把香菜,说:“吃火锅放点香菜最提味了。”
卖菜大姐的话都是善意的,但苏亦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耳垂,看身旁的陆缄,发现他竟然唇角带笑,接过蔬菜,对她说:“走吧。”
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们出了菜市场,正往陆缄家走着,天空中一大片乌压压的云像奔马一样,飞快地压过来。
四周昏暗一片,滚滚雷声就象在头顶炸开一样,瓢泼大雨和开了闸的水一样,从天上倒下来。
突如其来的暴雨谁都没有料到,路上的行人都拿包挡着头,快速地奔跑,寻找避雨的地方。
好在两人已经快看到陆缄家小区的大门了。
雨声很大,苏亦提高声音说:“我们跑吧。”直接拔腿狂奔。
陆缄紧跟其后。
一口气跑到单元门口,两人才喘着气停下。
等电梯的人一边擦着水,一边抱怨这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
苏亦跑得气喘吁吁,像个落汤鸡。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前,一绺一绺的,身上衣服也湿了。
她抬头瞄了眼陆缄。
这人明明也是跟她一样的遭遇,可却和苏亦的狼狈不同。他把额前的短发随意撩了撩,有几根还不安分地竖着,却为他平白增添了几分少见的桀骜不羁的气质。
果然啊,真正的帅哥就是变成落汤鸡也是帅哥。
进了陆家仍然能听到外面哗哗的倾盆大雨声,玄关处很快便积了一滩湿漉漉的水迹。
正值初春,一下雨就冒冷气,苏亦打了个寒颤,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三胖呢?”一进门,她就朝阳台的位置看去,别说,她还挺想那只八哥的。
“在陆言那里。”陆缄就找了块新毛巾,递给她:“你去冲个热水澡,这样容易感冒。”
她衣服头发都湿了,浑身不舒服。这种情况下最好是冲个热水澡,可是她没有换的衣服啊,总得先把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