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分别。
但是三号床除了尖叫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手都规规矩矩放在原位,护士对这种情况显然司空见惯,经验老道地安抚住她,几天后陆饮冰暂时出去透风,接受心理疏导的时候,问过这个病区负责的医生,医生叹了口气说:她还算是比较好管的一个。
用完了晚饭,又一个串一个的回病房。
每晚上医生都会发药,用透明的小杯子盛着,只有药片,没有名字,也不说作用。医生要看着她们吃掉才会走,对有藏药前科的,还会掰开口腔检查有没有藏在嘴里没往下吞,查出来了,六床藏了药,六床是妄想症,她曾经觉得自己是个大蘑菇,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什么陆饮冰不知道,反正她不肯吃,来了个男护工,摁着她的头喂了下去,蘑菇没多久就昏昏沉沉意识不清,晕过去了。大概是安眠药之类的。
医生给陆饮冰发药的时候笑了一下,用口型无声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陆饮冰挑了挑眉,示意自己没事。但是医生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胸中有一股别样的情绪在,阳光照耀进来,她这两天虚幻中踩中了唯一的真实。
和精神病人呆久了,精神难免会受到影响,也许你自己还不觉得,但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即便你还保持着正常的大脑思维,但是你的无意识的举动,是不听理智的。
陆饮冰定下每周末外出一天并做一次心理疏导的硬性规定,假使她后期真的深受影响,医生也会强行带她出去,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水喝下不带任何作用的糖片,看着医生回到走廊,关上房门。陆饮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嘴里在重复单调的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
眼睛在观察病房的所有床位。
三号床,她不知道学术上应该叫什么病症。四号床也是个年轻姑娘,模样看起来只有二十岁,正常人应该在象牙塔里,接受知识和爱情的洗礼,她是抑郁症,陆饮冰没多久就看出来了,因为她自己也患过。时常觉得眼前有人在走来走去,有声音在耳边说话,情绪不受控制,莫名其妙会因为一件小事情心情低落下来,比如说看见墙上有个斑点,就会失声痛哭起来。
四号床现在就在哭,哀哀凄凄的,但没有声音,全新的一盒纸巾,用了一半。医生又进来一趟,在旁边陪她,陆饮冰估计他陪了得有一个小时。
五号床就是那个老奶奶,精神分裂,入住时间是1988年,比陆饮冰的岁数都要长一年,不发病的时候真的就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花白的发,枯瘦的脸,喜欢看书,研究昆虫,正常了就戴着眼镜坐着看书,不吵不闹。陆饮冰进病房的那天还打了个招呼,笑眯眯说:“年轻人,你好呀。”
和陆饮冰过世的姥姥有点像,陆饮冰眼眶有点热。
但是发起病来却丝毫不逊于三号床,甚至比三号床还要严重。她抗拒任何医生和护士,骨瘦如柴的身躯奋力抵抗者护工的接触,尖叫、哀嚎,眼睛里全是浑浊的泪水,不肯吃药不肯睡觉,毕竟上了年纪,护工都不怎么敢动她,生怕力气大了,弄个筋断骨折。
没几天转到了特殊监护室,如水滴蒸发,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时间飞逝,转眼就在病房里住了五天,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熬到很晚,在观察着三号床的陆灵筠,陆灵筠晚上也需要吃安眠药,睡得人事不省,但是那道一闪而过的亮光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桓,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京城开始落叶了,从秋到冬,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有一天早上醒来,好像昨天还枝摇叶展的,今天便光杆司令了。
地上厚厚地积成了一堆,踩上去感觉脚底都有点飘了。
第五天晚上,陆饮冰决定陆灵筠今晚上再没什么事的话,她就吃安眠药睡觉,眼不见心不烦,楼上还天天有人唱国歌,吵到神经差点衰弱。再有两天,她就能出去和夏以桐视频了,不能让自己的精神一团糟。
就在这天晚上,三号床陆灵筠割腕了,用的就是她偷藏下来的易拉罐拉环。
为什么藏起来那么久才割腕,陆饮冰不知道,但是她看见对方的动作了。她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没睡,开了小台灯,用拉环边缘,竖着划开自己的血管。
拉环边缘锋利,但是小,程度也比不上刀,放久了还生了薄锈,她是面对着陆饮冰,陆饮冰看见她手在抖,闭眼咬着牙齿,脸色都是白的。
三号床割腕没成功。
陆饮冰跳下床先砸门叫医生,回头来制服她,电视剧里精神病人的力气都很大,陆饮冰没验证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起来才知道,是真的。她动作比常年在医院的陆灵筠快很多,死死地压着她的手臂,但是依旧感觉到对方的扭动和挣扎,是那种不要命的、让人惊恐的挣扎,她的关节发出可怕的响声,再压下去,肯定会因为反抗骨折。
随后赶到的医生和护工用束缚带将她全身牢牢地绑在了床上,拉环被收走,上边有斑驳的血迹。
陆饮冰惊魂甫定,坐回到自己床上,发现陆灵筠偏头在看着她,不是那种神经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