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里。
她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境况,不知道陆饮冰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神经质般搓动着手机屏幕,机械性地重复点进那个绿色的标志的动作。每隔几秒,给薛瑶、陆饮冰挨个打个电话,关机的声音在耳边如同梦魇一般萦绕着。
她开始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闭上眼睛,睁开,但她还是在车里,再用力地捶一拳。
手机响了,她猛地抬起头,捞过来,用力抹了把脸,红着眼低低地骂了一句“艹”,接起来,方茴说她到机场了,问夏以桐在哪,已经开始安检了。
夏以桐说:“马上。”
两人在机场汇合,一句话顾不上多说,赶在关舱门的最后一刻坐上座位。方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是刚从商场出来,看夏以桐脸色也不敢问她。夏以桐两手揉着自己的脸,满眼的疲态,好像这短短一个小时的路程就把她熬干了似的,她嘴唇轻轻翕动两下,说:“陆老师可能出事了。”
方茴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怪不得小西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她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手盖住夏以桐手上,用力地握了一下,摸到一手冷汗津津,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刚擦了一下,夏以桐原本呆呆的,立时就挣开来,摸出手机点开了微博。
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手机还没有被强制关机。微博的用户群那么大,如果陆饮冰出事了,一定会有消息的,点开热搜,一个一个地扫过,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唯独没有陆饮冰。
再在搜索栏里输入陆饮冰,实时动态。一目十行地往下拉,都是没有营养的表白,但是这些并不能让夏以桐放下悬着的心,反而更加心焦,她直觉陆饮冰就是出了事,微博上没出现可能是时间问题还没有发酵,或者直接被人压下来了。
她手指发着抖,在陆饮冰后面加了两个字,剧组。两个字而已,错了好几遍。
重新搜索,出现的第一条实时动态就让她整个人僵在座位上,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方茴凑近屏幕,看到前半句话,脸色跟着瞬间刷的白了。
【听说陆神今天在剧组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坠楼了……】
坠楼……
她心口一紧,当机立断,一把夺过夏以桐手机,双手用力按住她肩膀,将她死死地钉在座位上:“夏老师夏老师!你听我说,网上很多都是谣言的,没有亲眼看到的消息都不能信!咱们要等小西或者薛总的消息才是。”
夏以桐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眼睛俨然失去了焦距,在方茴手下奋力挣扎起来。
“夏老师!”方茴盯着她的眼睛,大吼道,“你看着我!”
夏以桐还在挣扎,根本听不进去。
方茴:“你着急又能怎么样?你现在是在飞机上,你要跳机自己飞过去么?你难道比飞机还快么?!”
夏以桐充耳不闻,表情拗得像头拉不回来的牛。
方茴松开她,直接往她脸上扇了一个巴掌。
夏以桐头往左一偏,静止了。
方茴咬着嘴唇嘶了一声,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开除。
夏以桐慢慢地抬头,看向她的眼睛,恢复了焦距。然而眼前是方茴的眼睛,心里是陆饮冰的眼睛,她将头抵在前面的桌子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全都掉落在地上。
乘务员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低声问需要什么帮助么?方茴冲她摆摆手,要了两杯柠檬水。
飞机从对流层上升到平流层,硕大的羽翼穿越洁白云端,夏以桐小口小口地抿着柠檬水,眼角的红色未褪,望着外面悬浮的云层,像是神迹。
陆饮冰。
陆饮冰。
陆饮冰。
她面无表情地将喝完水的纸杯用力一捏,丢进了垃圾袋。
……
小西的手机现在如同烫手山芋,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哭着报告给了薛瑶,薛瑶差点当场魂飞魄散,但她此刻远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怕惹出什么乱子,先让小西不要接除了她以外任何人的电话,一切等她到了再处理。
小西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手机号码这么多人知道,一个个陌生的号码都往里打,在天快黑的时候,她接到了夏以桐的电话,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薛瑶还在飞机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和其他人一样全都晾着,而且想了想,这个事情得薛瑶来做,她就是一个助理,万一出了错担不起这个责任。
薛瑶的航班时间正好和夏以桐错开,所以夏以桐打过去的时候她在飞机上,接不了电话。
经过约两个小时的飞行,夏以桐成功抵达j省省会,一下机,腿一软,差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方茴忙搀住她。夏以桐手机第一时间开机,一到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给薛瑶。
做好了关机的准备,却忽然通了,方茴也在给小西打电话,察觉夏以桐忽然站住脚,跟着停了下来,涩声道:“出什么事了?”
薛瑶开机的时候看见上百个夏以桐的未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