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时如朝露去日苦多,那圆月终是圆月,去日终是去日,却在将晓一刻,映照冲天火光。
无尽的喊杀声,无尽血泪曲,在黯月星芒下,谱写哀歌。
“杀啊,杀啊!”
“你们,你们三宗如此行事,一定会有报应!”
“报应吗?反正你们是看不到了,这就是不归顺三宗的下场了!”
一夜之间,无数势力覆灭,现场,是难以形容的惨状……
“报,徽剑宗,凌风派,清越地等数家门派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门下弟子死伤惨重,各派掌门正清点人数,让在下先行回转,在下来此途中,见仙逸宗,圣书天宗向东南进发,烟霞宗向东北进发,正在扩大范围。”
此时,一处隐秘的议事山洞内,寥寥数人,面色随着话语越见凝重,前方是一个高出半步的石阶,上站一人,一副书生打扮,兀自沉思,在座众人非是一派之长,也是名动一方,此刻却全无动静。
“诸位莫急,在下知晓三宗如此行事已犯众怒,人人得而诛之,但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在下已遵吾公子吩咐,以飞书令告知诸派,请诸位莫要担心,一切等公子回来。
“这……”一人说道。“卷令,非是我等不相信公子,之事此事甚大,我等已无心再此等候……”
“失礼了。”那人尚未说完,只见洞外一人缓步而来,头戴书生冠,身披公子氅,身凝气稳,展现不凡姿态。
“倦书不过四经,诲人兼与韶华,手握半卷论家国,庸贤未评谁定论?忘然笑洲波。”
见到来人,众人顿时收敛神态,敛手抱拳见礼,卷令向旁再让三分,侧身而站。
“晦公子。
“公子。”
晦公子一一抱拳回礼,站定主位说道。
“今日发生之事,诸位相必都已清楚,在下便不多说闲话,卷令已告知诸位派门,我保证我会尽吾所能,将诸位损失降至最低。”晦公子微一躬身。
“言重了。”
“公子言重了,此事乃是三宗太过霸道,无论如何怨不得公子。”众人见晦公子如此,赶忙说道。
“感谢诸位对吾之信任,如今首要做的,是先安置个派门的伤员以及家属,此事来得无端,其中必有隐情,在下已联络散在三宗内部的探子,近期内必有回信。”晦公子见众人反应,随即说道。
“可惜啊,三教内斗分化,方才让这不入流的三宗做大,若是九州门如今还在,晦公子你又何必屈居在这不见天日之处,吾等又怎会有今日,唉,可惜啊。”
人群中,一名老者模样的人说道。
听到此话,晦公子也不免低头,“贤弟…无奈啊,当年贤弟大义,却遭他们暗算,身受重伤,至今下落不明,连带着九州门一脉没落,唉。”
“公子切莫悲伤,令弟必是吉人天相,请保重身体。”
“我没事,让诸位担心了。”晦公子收敛心神“关于此事,不知各位还有何高见。”
“晦公子,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在下词穷,若有不妥之处,先向诸位告罪。”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说道。
“请讲无妨。”
“是。”
“这次三宗大举入侵,时间未免太过巧合,正逢我们尽数再此议事,是否是我们行事不够小心,被他们发现机会。”
“这……”晦公子微微思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说全无破绽,在下自是夸口,但依此事作风,并不像是三宗知晓我们已然联盟,否则稳重起见,三宗宗主不可能尽数留守,如此行事,在下猜测一方面是消耗我们力量,另一方面,既然他们将声势做的这么大,便是有意要将消息散播出去,必是有某件事情令他们不安了,他们要将这个不安的因素逼出。”
“不安的因素……“那人不解道“晦公子可有头绪?”
“暂时没有。”晦公子摇摇头。“但很快会有消息传来,这段时间就烦请诸位按照先前约定计划,请。”晦公子一拱手,说道。
“公子客气。”众人回礼,各自散去,筹备各项事宜。
东方日出,劫难过后的废墟,只留寸寸焦土,处处残骸,晦公子一人独行,心中万念却又无念,逝者已逝,能做的,只有活着的人。
“咚,咚……”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响,晦公子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小贩打扮,一身粗布花衫,手拿着一个小鼓,缓缓走来,张望着四周。
“啧啧……”那人看着满目疮痍,摇了摇头。
“阁下留步。”晦公子走了过去。
“有事吗?”那人见他拦路,便问道。
“无事,只是这里遭逢巨变,恐不安全,还望阁下早点离开。”晦公子对着他拱了拱手。
“没事没事,有谁会难为我一个小人物呢,倒是阁下衣着华贵,气态非凡,我若再和你站在一起,怕才是真正的不安全吶。”那人摇了摇头。
“哈,阁下说笑了。”晦公子笑了笑,也不在意。“唉,阁下可知此处在昨日还是一片繁华盛景,赏月佳处。”说完,又叹了口气。
“知,或不知。”
“阁下何意?”晦公子问道。
“原本不知,你告知我,我便知晓,见此地样貌,我又自猜得出一二,只是未加确认,所以不知,如今听来,却是可惜,也只是可惜,逝者已逝,生者不应只顾哀伤,更要自谋,阁下,我说的可对?”
“嗯……”见那人谈吐不俗,晦公子微一沉吟。“不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