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像个游魂一样在静安城寻找了半天,直到日落西山,她都没能找到小姐的影子。
卫队长看向小姐时候猥琐的笑容让她越来越怕,心底的空洞,如同这寒冬的天气一般,让她找不到丁点的暖。
直到,路边走过一队黑衣卫队,她才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跟在黑衣卫队的身后,等他们四散开来,才花钱买通了一个人,问出了他们队长家的所在。现在,只有找到那个让她厌恶的人,才能找到小姐。
她急切的敲开卫队长家的门,不等他的管家通报,就着急的闯了进去。
凝翠没想到,闯进卫队长的寝室见到的是那样不堪的场景,肩膀上缠着纱布的卫队长在感觉到有人闯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遮住了床上女人的身子和脸。
凝翠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疯一样奔过去,将他从床上女人的身体上推下,翻开被子,心才终于落地。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不是她的小姐,她转头看着歪在床头喘息的卫队长,恶狠狠地问了句:“我家小姐在哪里?”
“你家小姐在哪里?那是你家小姐,又不是我家的,我怎么知道。”卫队长说话的时候一脸的玩世不恭,面前这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人,真的很让他喜欢。
他伸手,捏住了凝翠的下巴,笑着说:“你这么急就照过来,是不是想我了?”
凝翠扭过头去,不愿意看他那张猥、琐的脸,他看着凝翠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嗤嗤地笑。
“如果我家小姐没事,我就做你的奴才。”凝翠绝望地低头,却又满是希望的开头,这个男人,猥琐也好,让人厌烦也罢,却捏住了自己的命门。
所以,为奴为婢,她心肝情愿。
男子脸上的笑容在听到凝翠话之后瞬间消散,他看着凝翠,问了句:“此话当真?”
凝翠沉默着点头,那个男子挪动身子坐到床畔,看着凝翠,说了声:“乱葬岗。”
“你狠。”凝翠在听到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忍不住地喊道。
乱葬岗,那是扔死人的地方,据说,夜间有野狼出没。
“皇上赐名为荡的人,还有活着的资格么?”卫队长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凝翠都对那个已经陷入绝境的女人这样的忠心耿耿。
不是他要染墨的命,皇上赐名,任谁都知道,他没想让染墨活下去。
一个女人,盯着dàng_fù的声名,她怎么还能活下去?所以,乱葬岗,迟早都是她的归宿,他只是想趁早结束她的苦痛。
这是他的一念之仁,因为面前,这个倔强的让他有些心疼的女人。
不等卫队长再次说话,凝翠就站起身,匆匆向着门外走去,卫队长站起身,犹豫了许久,才喊出了:“等等。”
凝翠转身,对着他福了下身子,说道:“我说话算话,等小姐没事了,我自然会来找你。”
卫队长僵在了那里,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喊住她,不是为了让她留下,可是,为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转身,再看向床上那个妖艳女子的时候,他心里生出阵阵的烦躁,对千娇百媚的人儿喊了一声滚之后,整个人就无力的躺到了床上,满脑子全是刚才凝翠离去时候的样子。
更让他懊悔的,是他都不知道这个丫头的名字。
染墨是被冻醒的,她还记得卫队长在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那张铁青的脸,看着她出来,她本能的向房间里挣扎,她的娘亲和凝翠,都在房间里。
可是痛却在她挣扎的时候锐利地袭过她的后脑,她还来不及转身,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醒来,周围已经是一片雪色茫茫,有雪,纷纷洒洒落到她的身上,雪的温度和自己的身体一样的凉。
她艰难的坐起,看着一座座隆起的雪包,周围,有野狼的嚎叫,如果没错,这是她听说过的乱葬岗。
她艰难的坐起身,想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都冻得麻木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冰冷坚硬的石头,搁破了她的腿,胳膊,只是冰冷的感觉让她连疼痛都麻木。
她挥手敲打着自己的腿,使劲捏自己的脚,迟钝的痛带着几分麻木,但是,还好,有痛的感觉。
她扶着身边的墓碑站起来,脚下绵软,腿上无力,可是她还是坚持站了起来。
她伸腿,走出一步,整个人,再次跌坐到地上,她再次挣扎着站起来,再次跌倒。
疼,满满袭遍全身,她瘫软的雪地上,眼底的泪水,绝望地流下,但是,等哭过之后,她再次站起,在这苍茫的雪色中,一步步,向着静安城的方向走去。
很多次,跌倒的时候,她想由着自己的心,再也不站起来,就这样,冻死算了。
从此,和谁都没了关系。多好。
可是,想到凝翠,想到娘亲,她悬着的心就再也放不下。
她还是怜惜自己这蝼蚁一般的性命,因为还有牵绊。
后来的染墨,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她只能靠着还没麻木的胳膊一点点的往前爬。
她甚至都不知道静安城的方向,可是她必须得动起来,她必须得回去看看,母亲的病情怎样了?凝翠怎样了?
不知道他们的境况,自己这样死了,也不是个甘心的鬼吧?
拼上了半条性命,才见到了满城的烛火,夜晚的静安城,因为皇上大婚,依旧热闹非凡,即使天降瑞雪,依旧喧嚣不息。
喧天喜乐,刺目红烛,染墨看着远处的烛火,突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