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很快就请来了大夫,可是再高明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将满地的血重新放回到娘的体内,大夫给施了针,用了药,最后说了句:能不能活下来,看造化。
造化?染墨含着泪点头,她一直相信造化,可是仅仅一天的时间,她的世界已经混乱成了什么样子?
父亲的割舍,哥哥的绝情,妹妹的背叛,婚事的渺茫,她现在剩下的只有娘了。
“小姐,现在都糟糕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否极泰来。”凝翠紧紧攥住染墨颤抖的手,抱住她瘦削的肩膀。
凝翠已经不忍心看那个软在自己肩头的女子,凌乱的发丝,苍白的脸色,无助的神情,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也不知道该怎样抚慰,她只紧紧地握住染墨的手,给她属于这个深冬的丁点暖意。
“皇上肯定会来,夫人也肯定会好起来的,小姐,你放心。”凝翠一遍遍的重复,为了让染墨相信,更为了让自己相信。
可是,染墨在娘的病床前等了一个上午,都没能等来她想要的喜讯。
现在她求的,一是萧一秋的心,一是母亲的命。
可是萧一秋没有来,母亲也没有醒,她静静地坐在母亲床头,等着属于自己的宿命。
可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萧一秋始终没来,洋溢在染墨心头的那火烧火燎的暖,终究还是一点点的冷下去,冷成了冰,冰的她的神智都模糊,模糊的只剩下喘息。
染墨不会知道,就在她焦急等待的时候,翰林宫中,颗火热的心,也在渐渐地变冷。
翰林宫,是大燕最恢弘的宫殿,几十年开启一次,每一次,都是为了迎接皇后的到来。
天还没亮,萧一秋就一身大红衣服等在宫中,当九凤轿辇落在宫门口的时候,他几乎都忘了一个君王应有的矜持。
他满是欣喜的牵住了新娘的手,他看着颤颤巍巍的红盖头,心底的喜悦,火一样的升腾。
但是,当他将新娘的手握在掌心的时候,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任由他紧紧握住。
“染墨,你是染墨么?”萧一秋紧紧盯着手中的红盖头,手已经扯住了红盖头,他要将红盖头扯下,看看里面,是不是自己的染墨。
“皇上,这红盖头不能揭,揭了不祥。”身边的李嬷嬷看了皇上脸上浮起的疑惑,慌乱地跪下劝阻。
“皇儿,拜了天地还怕没你掀盖头的时候?”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萧一秋得身后。
雍容华贵的太后,笑眯眯的走向皇上,在走过萧一秋身边的时候,笑着问了句:“楚轩王替皇上迎亲,劳苦功高啊。”
“染墨是我最疼爱的妹妹,皇上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长兄还是的朋友,这都是分内之事。”楚玉说话间就已经走到轿子旁边,的手,笑着看向萧一秋。
“皇上,微臣已经将您的皇后娘娘接来了。”楚玉的手,笑着看向萧一秋。
疑虑,瞬间烟消云散,萧一秋笑着接过新娘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上翰林宫的台阶,他轻声的嘱咐她小心,温柔体贴的不像朝堂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君王。
萧一秋看着皇的背影,心底一阵慌乱,直到离笑原站到他的身边。
“王爷这是成全了老臣,也成全了自己呀。”
楚玉转过头来,鄙夷的看着离笑原,说了一句:“刚才你说,只要我帮你,就告诉我染墨的下落,她现在在哪里?”
“她就在府中,她自己的房间里。”离笑原清淡的笑着,楚玉猛的转身,眸中已经再也遮挡不住怒意。
“老臣并没有说把染墨囚禁,也没说染墨处境危险,是您自己这么觉得,你总不能怪老臣吧?”
离笑原的嘴角全是得逞的笑,他担心什么,现在皇上已经的手,一步步向着翰林宫走去,祭拜完天地,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纵使皇上有再大的愤怒,也不会在第二天就废后,自己,已经是国丈大人了。
楚玉终于还是没有说话,他没想到,一直以聪慧自诩的他,竟然也会被离笑原算计。
而离笑原只是在路上告诉自己,要想染墨好好地,就必须帮他。
离笑原是个聪明的人,他看出了楚玉的心思,在手的那个瞬间,在他犹豫的回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上花轿的那个人,不是染墨。
所以,为了染墨的安全,他帮了离笑原,却没想到,染墨还好好的呆在御史中丞府中。
关心则乱,因为那个人,是染墨。
也许,离笑原说的对,他成全了离笑原的野心,也成全了自己。
楚玉没有跟着离笑原去,那里,有太多的喧嚣,不适合自己现在的心境。
楚玉不知道,拜完了天地,不等大殿上群臣叩拜,萧一秋就下了圣旨,送皇后娘娘会寝宫休息。
群臣讶然,却没有办法劝阻,皇上对染墨一往情深,这是妇孺皆知的事实,只是没想到,在大婚的时候,皇上都这样地迫不及待。
“由着皇上去吧,他难得任性一回。”皇上的老师,郑纯良看着萧一秋匆匆的背影,终于对身后议论的人群说道。
他知道皇上和染墨的感情,从十年前,萧一秋就期待着这一天,现在终于到了。
即使别的事情不如意,终于封后的事情,还是如他所愿了。郑纯良看着萧一秋的背影,满足的喝下了杯中酒。
多年前,萧一秋就说过,他和染墨大婚的时候,一定要敬恩师一杯酒,现在,不用他们敬,他也甘之如饴。
几乎是被萧一秋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