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你自己去问。”

“哎呀，那我哪好意思。”

“呦，您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嗨，你这小丫头片子……”

昊天看了看手机，一拍桌子，“到点了，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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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的北京，宽阔的街道上没有了白日的熙攘，总是红光一片的车流也已沉寂在了道路两侧，柔和温暖的路灯驱赶走黑暗，宁静的夜色给这片以繁华著称的城市笼罩上了一层超现实的色彩，昊天步履蹒跚地走在路上，头愈发晕眩，脚下的大地好似巨轮的甲板，左右倾斜，这才觉得自己在ktv喝得太多。

歌厅里昏暗喧嚣，灯红酒绿，发生的一切如梦似幻，昊天已然记不太清，王涛进了包房就黏到了娜娜身边，见色忘友的畜生，想到这他不由骂了一句，王玲一开始还坐在他身旁，但很快被几位年轻的经理拉了上去，一首接一首的对唱起来，接着郑总也来到了包间，让现场的气氛嗨到了顶点，别看平时背地里大家都骂他贱人，当着面却一个个跟铁哥们一样。这时王涛已经搂上了娜娜的肩头，王玲在和公司的帅哥们彪着高音，其他人围着郑总推杯换盏，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昊天则坐在角落里，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闷头喝着啤酒。

“祝我生日快乐。”昊天低声对自己说，然后将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散场时晕乎乎的昊天已经找不到王涛和娜娜的身影，一群人走出ktv在门口打车，王玲靠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哎呀，你怎么都不唱歌？光看你喝酒了。”

“呃，我唱的不好……”

一辆宝马车开到了身旁，窗户摇下，是郑总，“小玲，太晚了，我得负责你们女孩子的安全，上车，我送你。”郑总招呼道。

“啊，郑总你真好！”王玲拍手道，紧接着又扭头看了看昊天，“昊天也一起走吧。”

“这……”郑总为难的回头看了看，“小昊你自己回去行吧？大男人喝点酒不至于，你住的又不远。”

“没问题，没问题，”昊郑总摆摆手，把王玲往前推了一把，“你快跟郑总车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

“哦……那你自己小心。”王玲也没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宝马车一声轰鸣，扬长而去。

昊天再也站不住了，慢慢坐在马路牙子上，ktv离他租住的房间只有两三公里，但他觉得地面越来越软，每一脚都好像踩在棉花上，脑袋里的眩晕感越发严重，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看来真的有点喝多了。他双手紧抓砖沿，似乎不这样就会被甩飞出去。远处，警笛声呼啸而过，昊天听到身后不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心中不由警觉，不过想想自己身上除了一部老掉牙的破手机和几十块钱的零钱，也是在没什么可损失的东西了，头又晕的厉害，也就不去担心了。

30岁了，醉卧街头，身边没有家人，没有爱人，连被打劫的价值都没有，昊天不由自嘲的笑起来。王涛或者算是他仅有的朋友，也是他在北京上大学时的同学，他们的友谊能保持至今，大概不仅是因为他们在同一个公司就职，更多的是因为王涛跟他一样，混了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成就，但另一方面，王涛有他自己的优势，他是北京本地人，住着父母早给准备好的房子，还送了一辆小车，每月几千块钱就可以活得潇潇洒洒，或许王涛总喜欢跟他混在一起，也是因为他是唯一比他还没出息的人吧。畜生！昊天又暗暗骂了一句。

脚步声越来越近，昊天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正在蹒跚走来，看来在这深夜借酒消愁的不是他一人啊，但是……随着那黑影逐渐靠近，昊天瞪大了双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是自己眼花了吗？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奇怪：骨瘦如柴，臂长过膝，在黑暗的街角挪动着，似乎特意避开路灯的光芒。

昊天蹒跚着站起身，揉了揉揉眼睛，想看清一些，但不远处，那道黑影停了下来，立刻就融入在夜色之中，什么也看不到。

“喂，谁在那？”昊天壮起胆子吼了一句，无人应答。

正在这时，头顶上的路灯突然啪啦一声，火花四溅，随即熄灭，还没等昊天反应过来，只觉得一团黑暗瞬间将他吞噬，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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