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比试叫我搅了局，还真是愧疚。”郁歌不安笑笑，讨了没趣，只好扶着娉婷的手往回行去，可是走出几步，便觉不安，宫中卢姓宫嫔并不只有她一个，而她并未道明身份，为何那人脱口便称贵人？

而回望过去，绿影婆娑，已经没了两位将军的影子，也只好装作无事一般往翊锦而去。

院落静谧，安静的叫郁歌不想迈开步子，宫中宫女内监，也仿佛并无几人，由着郁歌进殿，也无人通禀，辛夷正捧着《漱玉词》看的入迷，而身边侍候的绿芜静静的摇着冰轮，几个宫女，都在殿中侍立，偷偷的打着盹。

“妹妹可是安闲，恐怕现在有人将这一个宫宇都拆了去，妹妹也不为所动吧！”郁歌轻笑，自己随便坐了，也不用这些宫女服侍。

“夏日里人人都懒怠，我这宫里一应事务都是琳琅打点，她如今去照看我的安胎药，所以这些丫头难免不用心。”辛夷搁了书卷过来陪坐，“姐姐陪着韦妃查抄了半月，想必辛苦，如今终于可以安闲些了。”

“查抄倒不辛苦，只是‘陪着’叫我难过。”郁歌冷笑，“这其中辛苦，想必妹妹可以体会。”

“姐姐性情素来冷清，要处处奉迎难免不悦。”辛夷不动声色，却挥手叫众人下去，“咱们姐妹说说体己话，她们陪着反而拘束。”

“说到拘束，妹妹这宫里还真是少人约束，按照宫中品阶，妹妹是从四品婕妤，宫中掌事宫女，掌事太监都要有，宫婢内侍该有二十四人，自然，不算这翊锦宫的粗使洒扫，可是我看着，恐怕连半数都不够吧。”

“姐姐眼明，这些人都是我封贵人时尚宫局送来的人，按着贵人的仪制，而翊锦宫荒废一时，粗使洒扫这些人却也没有，再封婕妤我心中已经不能受用，故而，未再添人，姐姐知道，我是小门小户出生，本来就不关使唤人，这些人已经足够服侍，也无需再添。”辛夷淡笑，亲自奉上糕点果品，“不过绿芜这丫头手很巧，会做许多点心，姐姐既然来了，也尝尝。”

“妹妹事事亲力亲为，姐姐却比不了。”郁歌浅笑，“不过有些事情，却绝对是不能假手于人的，比如，复仇！再比如，杀人！”

她的言语叫人害怕，而她的神情冷峻的让人心中颤栗，她知道什么了吗？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若是从前，辛夷一定会恐慌到极致，会拿不稳手中的糕点，会面色突变，而此刻，她只是浅笑一声，将糕点缓缓入口，“姐姐，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自然，所以，有复仇啊！世世代代，循环往复！”郁歌轻笑，“妹妹以为呢？”

“妹妹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无从回答姐姐。”保持自己得体的浅笑，“不过，却觉得姐姐的言语，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