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自个的毒也发了,整个人跌坐在地,却依旧挂着笑费力的爬上榻:“你放心,你那夫人那样的好心肠,定然不会看着两个孩子死的。”
她的手撑在榻前好几次都使不出力,眼见整个暖帐都烧了起来,她才重新躺回李承言的身边。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正妻又如何,到得最后还不是要给自个养孩子,还得守着寡一辈子待着这府里头守着个牌位过日子。
柳姨娘既然要同李承言一块死,自然也想过那一对孩子的,她也晓得苏若兰面上瞧着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心地却是善良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好生对她那一对孩子,所以只要她拉着李承言一块死了,苏若兰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两个稚儿不管。
“疯子,你这个疯子……”李承言整个人已经开始迷糊了,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贱人竟然心狠到如此地步,竟然要与自个同归于尽,他不过是将她送出去罢了,她却要自个的命?
火势已经越烧越大了,柳姨娘往李承言的怀里一钻,却是笑得格外甜:“睡吧,睡着了便甚个都不晓得了。”
她还记得初见李承言的时候,他英俊的外貌,非凡的气度,只一眼就叫她记在心里头,从此便再也抹不去。她知道自个的身份便是连给他提鞋也是不配的,不过她还是为了给自个争取一回,上了他的榻,成了他的女人。
当初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没有吭声,后来正妻进门虽赔了一对孩子出去,他也不曾冷落过自个,她只当他对自个是有心的,只不想这个男人何时有过心,他这辈子在乎的或许只有他自个罢了。
如此也好,死了,便是黄泉路上也是自个陪着他,至于苏若兰,呵呵,她就好好活着吧,希望她一直长命百岁。
那场火烧了半个书房,人救出来的时候,柳姨娘彻底没了气息,而李承言却被烧得体无完肤,昏迷不醒。
苏若兰是从苏夫人口中知晓这事儿的,她吓得将手中的ya碗都打翻了,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苏夫人着急上火,忙问她:“他是不是写了和离书给你?快些给娘,让你爹去官府把这事办好了。”又道:“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叫个贱婢害成这样,也是活该,如今要死不活的连累你,真该就去死了算了。”
苏若兰没说话,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她同李承言从小就认识,便是如今没了情分,可突然听见这样的消息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依稀还记得那个对自个说夫纲不振的少年,站在阳光底下,笑得温暖又和煦;那个经历沧桑的男子诚恳的保证会给自个最好的一切,他搂住自个的双手有力,胸膛宽大;那个……
她就呆呆的坐在那儿,想着从前的种种,若是不论如今,还是有许多美好的回忆的,便是如今闹得如此地步她也是不曾怨恨的。
李承言!这个名字在她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闪现,就似着了魔一样。
她听不见苏夫人叨叨絮絮的说着李承言的不是,一双眼儿却连一丝神采都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望着苏夫人道:“娘,他没有给我送和离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