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听了,惊得张大了嘴,道:“什么?小小的……欺负一下?怎……怎么……欺负?”欺负人还要说得如此开诚布公、公明正大,并且还问人愿不愿意,当真是闻所未闻。
张惠茹瞧着他,格格笑道:“看来,你给我欺负欺负很不情愿,是不是?”李衍一昂头道:“不情愿,当然不情愿!天下没有人愿意给人欺负。”张惠茹凑上前,向他脸上吹了一口气,道:“姑娘要欺负人,没人躲得过。”
话音刚落,右手疾出如风,倏地点向李衍肋下。
李衍登时全身僵麻,动弹不得,心知穴道被点,急得张口大叫:“喂,丫头,快放开我!”张惠茹一听,张大了眼睛,问到他脸上道:“什么?你竟敢叫我丫头……”李衍又急又怒,道:“就叫你丫头!死丫头,臭丫头,快放开我……”张惠茹哼的一声,抬手道:“你有胆子,再叫一声……”李衍大声道:“就叫!死丫头……臭丫头……鬼丫头……”
张惠茹身形一闪,转到他背后,伸指向他颈下点去。李衍登时后颈一麻,鼻子发酸,两眼发涩,险些落下泪来,忙一咬牙硬生生挺住。张惠茹扭过脸,笑嘻嘻的瞧着他道:“这个叫‘鬼穴’,臭小子,你不是笑吗,我叫你哭给我看。”
李衍心道:“给一个女子摆布却无力还手,那是技不如人,而听任她戏弄,叫哭便哭,那可也太丢脸面。”一时身子如万蚁噬咬,又如冰蚕抽丝,虽苦楚难当,只死命硬撑住。
过了片刻,张惠茹见他脸色煞白,却拚命挺得住,大感意外道:“好,有些骨气,竟扛得住我们天师派的‘鬼门封穴’!”虽如此说,但要就此罢手,却心有不甘,当即一伸指,疾点他颈下又一处鬼穴。这一来李衍可苦了,哭意未消,笑意陡生,这笑直从心里溢出,想忍都忍不住,不由得张口哈哈大笑。
脸上一副哭容,嘴里却哈哈大笑,其神情当真既古怪又滑稽。张惠茹在旁瞧着,心头大乐,拍手道:“好玩,好玩,这个法子有趣。今天第一回试手,可起个什么名字呢?嗯……叫‘又哭又笑’,不好……嗯,对了,就叫‘哭笑不得’。”
李衍强忍痛痒,心念急转,自己在琅邪山修道,涉猎颇丰,什么天文经史、星象演数无所不及,经络脉穴书籍也读过不少,却从未听说过“鬼穴”,这“鬼门封穴”究竟是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