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是我在冰雪之域见到的最大的雪。
火族的战士已经集结在冰雪高原,围堵着在这里苟延残喘的冰族皇室,我手拿着金色三叉戟,看着面前这片平旷的冰原,在这下面,是冰族耗费数百年时间建筑的地下城堡。
“陛下,即使我们在这里围着他们半年,相信最后他们也会弹尽粮绝的。”这是焰烬的话。
我看着这一片平原,喃喃道:“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继续耗费在这里了。”
炝烺说:“陛下,火族的战士已经在这冰原上融化出一个大坑,只要不断向里面扔去霹雳火,这些冰族皇室的残部最终会出来的。”
我听着远方传来的呼啸声,摇了摇头:“不用了,冰帝他们已经来了。”
那是和这片大地一样的颜色,奔涌在这片冰原的尽头,起先是一点,然后就变成了一条线,最后就成为了扑面而来的汹涌。
冰帝隔着很远让我看的并不清晰,他带来的冰族战士并不是太多,比起此时满布在冰山雪海上的火族,这些冰族的战士只有十分之一。
冰帝骑乘着白色的冰马,从腰间抽出了那把冰雪圣剑,这是我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看到这把剑,莫名的在内心深处隔着这么远却依旧对此充满了忌惮。
焰烬问我:‘陛下,需要抛射火药吗?“
我看着疾驰而来的冰帝,摇了摇头:“不需要,这一次我相信他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眼下势单力孤的冰族残部已经远远不是我们的对手了,打败冰族传承的·冰雪圣剑,也只有我手中的这把火狼三叉戟才可以办到,让火族的战士们向后撤,我亲自来看看这冰帝究竟有什么能耐。“
“是!”焰烬向前走出几步,招出火焰旗,发出让火族战士向后撤退的信号。
整齐的火族战士方阵缓缓撤退,不一会儿,那些冰帝带领的冰族残部就出现在我的近前。
我看着这位可以用珠玉朗润来形容的冰族帝王,莫名的感觉有些亲切,他原本横刺向前方的冰雪圣剑在看到我这一刻竟然向下放缓了一些角度,我认为这是给予我作为火帝的尊重。
像是被电击一样的触感在自己的脑海里伸延开来,一些让我感到麻木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涌现,那种久违的弥合感觉让我手支着握住的三叉戟,闭上了双眼。
严禁捏住我的手臂,问道:“陛下,你没事吧?”
我睁开眼,对他示意般的摇了摇头,然后挺直自己的腰杆向前走去,看着那位冰帝:“虽然我并不记得自己在冰雪之域经历了什么事,但我可以模糊的感觉到冰雪之域的一切对我来说应该很重要,所以你只要放下自己手中的剑,我可以放过你,日后新的纪元来到,你可以在这片大地任何一个角落建立起自己的部落,怎么样?”
他的眼神散发出来的色彩十分复杂,那是一种交杂的情绪,由最初的某丝喜悦,慢慢转化成遗憾,悲伤以及懊悔,这种情况我曾经也遇见过,就是玄枫从凡世来到火族找到我的那天,在玄枫的身上我也感受到过。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便是再次横起了手中的剑,只听见他说:“拿起你手中的武器吧,不管是何时何地,你和朕之间只能活一个!”
朕?这个充满上下尊卑,无比愚昧的字眼就出现在他的嘴中,冰族与火族最大的不同,或者说冰帝和火帝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高高在上,站在权势的巅峰俯瞰着疆域的兴衰盛亡,而后者却是肩负着守护疆域的责任,与大荒的战士站在同样高度的地方一起见证着烈焰之城的沧桑与崛起。
我看着他,说:“我并不想看着你死,我也知道你不会比我更奇怪这些话的原因是什么,我相信你我之间的渊源不会让我就这么看着你死去。”
“我说了,你和我之间只能活一个,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的守护着这片疆域,即使守护不住,也要用我的生命去祭奠它的衰落,拿起你手中的武器,赢了我,你们火族这千百年里的耻辱和传承了亘古已久的任务在下一刻就能统统能够结束了!”他的语气充满了决绝。
我听完他的话,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在我的心中却有着某些东西缓缓放松了下来,是的,冰帝的回绝就是让我内心最后安定下来的一切,那些话与其说是我希望获得双赢的结局,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内心中的某些不安定。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关于火族和冰族最后的交锋了,承压了两个种族未来的火狼三叉戟和冰雪圣剑以最为热烈与冷漠的方式交缠在一起,发出铿锵的决绝之音。
……
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冰帝,顾不得手臂向下流血的伤痛,看着三叉戟的戟尖插在冰帝的胸膛上,从那里,他冰蓝色的血液就顺着伤口,冰甲向外流出来,他没有闭上的眼镜让我看到一丝解脱的意思,我看着自己伤口处的火红色的血液顺着我的手臂,握住的三叉戟向着他的胸膛流下去,和他的鲜血交融在一起,隐隐中泛出一丝青意。
焰烬赶上来,号令着身后的冰族战士向前围捕着那些严阵以待的冰族战士,然后扶住我:“陛下,你的伤口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抬起了手示意着那些赶上来的火族战士向后退:“放走这些冰族的战士吧,就算报了刚才冰帝没有在最后把他的剑插进我的胸膛中,他明明有机会的,可是在最后,他还是放弃了,焰烬你知道我现在脑海里是什么荒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