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点点头: 别客气,我自己来。
我嘴里虽然客气,可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我今天就在你
们两个狗男女面前放低姿态,低调,再低调,看你如何表现?
阿娇又转过头去,将一块电烤鸭塞进死胖子嘴里。
死胖子嚼着,又将一杯酒倒进自己的肥肚里。
阿娇全然不顾我的存在,笑眯眯地望着他,仿佛在欣赏着一件宝贝似的问他
: 好吃吗?
死胖子点着头: 好吃,好吃。
阿娇问: 老公啊,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啊?
死胖子说: 正在联系。只是对方出差了,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一
定会亲自过去一趟。
阿娇道: 这可是你说的!
死胖子道: 当然,不然怎么向你交待。
这两个人一来一往地说的事,对我而言就如哑谜。当然我也不便问。问了她
便自降了三分身段,又何苦呢。
阿娇接着又给死胖子倒酒,给他盛饭,亲热地喊他 老公。而在对我说话时,
则称她和他为 我们 :
老公说了,我们下个月要去香港玩;
我们打算过两年,再买一套房子。
每一句,每一声,都向皮鞭一样抽打着我的心。她每喊他一次 老公 ,我
的心就 扑通 地紧张一次。全然没有心思吃东西。喝酒时只是小抿一口,吃菜
只是略夹一筷,脸上虽然刻着笑纹,却全然没有一点意义。
三姐将此景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向我碗里夹菜,说: 你
来一趟不容易,不要客气,多吃点。
我呆若木鸡地点着头: 谢谢,谢谢!
(7)
那天,四个人吃过午饭后,死胖子对我说,因为晚上要去店里值班守夜,所
以中午要睡个觉,补一补精神,让我 随便 坐一下,便进到里间房里了。
三姐收拾完桌子,便到厨房里清洗碗筷去了。
阿娇打开电视机,说让我看电视,别一个人闷得慌。
我问: 你做什么?
阿娇说: 我要进去陪我男人睡觉啊。
哇,她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这是我绝然没有料道的。
乘周围没有别人,我盯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 你敢!
阿娇笑了,笑得很开心,却也压低了声音说: 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吧,
刚才我看见你那副样子,我真是开心死了! 随后,阿娇变得很有礼貌道,高声
道: 你随便玩啊,我就不陪你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你去吧,我坐坐就走了。
阿娇没有再说什么,便朝那个房间走去。她走得很慢,仿佛有种期待。然而
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到了卧室的门边,站住脚,用手扶着门框,脱着脚上的高跟
凉鞋。
就在她脱掉鞋,进入卧室的那一刹那,她回过头来深深地瞥了我一眼,当她
看到我在注视着她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或者意义不明的一丝笑意,淡
淡的,虽然不易被察觉,却依然被我捕捉到了。
房门在她身后悄然关上,也把我和她两个人最后的那一点感情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