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跑得多了,也不迷糊了,倒是省了好多时间。
萧恪听到头顶毫不掩饰的脚步踩着瓦片的声音,便认命得爬起来,用手随便扒拉几下头,裹了见薄披风跃上房顶。
月光下独孤维唯眉花眼笑看着他。
萧恪皱皱眉:“不是让你晚间不要乱跑么?”
“没事的,殿下不用担心。您看我功夫这么好,呃----呵呵,虽然连殿下一招也接不了,但我轻功好啊,我要是逃跑,天下除了我岩伯,还有谁能捉住?”
能将逃跑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只有这位了。李甲站在房檐一角的鸱吻旁,心里吐槽。
“还有,我手段可多着呢,你看这个”
她把腰间的斜月弯刀取下来,在坐着的房脊上上轻轻划拉。
原本瓦片应该随手被削成两截的,其实也被削成两截了,只不过瓦是粘在房脊上的,断成两截也不可能掉下来。加上月光到底不甚明朗,便少了几分震撼人心的效果。
独孤维唯一看没达到预期效果,随手又朝旁边的小兽上挥一刀。斜月弯刀太小,刀刃短,只能削掉狮子的一只耳朵。
不过好歹让人见识了它的锋利。
独孤维唯举着狮子耳朵,洋洋得意道:“怎么样?锋利吧。”
萧恪面无表情接过去看了看,还在身边的瓦上也试了几下,点头吐出两个字:“不错。”
李甲眼角直抽抽,您二位再划拉下去,这房子下雨该漏水了。
“还有呢,除了宝刀,我还有很多宝贝,您看这个”独孤维唯把刀拿回,仍挂在腰间,在荷包里掏出一小个小瓶子,屏住呼吸往手心倒出少许白色药粉。
然后脑袋努力往一边撇着,尽力离倒有药粉的手远些,道:“这叫迎风倒,可厉害了,就这么点便能够”
今日刮着微风,说话的功夫突然一股风过来,那药顺风而下,站在下风口的李甲顿时身子一晃。
他站在屋脊边缘,这一晃顿时一个倒栽葱朝房下栽去。
独孤维唯呼的一下站起,惊叫一声:“哎呦”
没等她喊出“糟糕”二字,黑暗中人影一闪,不知打哪冒出个人影,一把抄住李甲的身体,轻飘飘落在地上。
独孤维唯挪过探头往下看,黑漆漆的,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扬声问道:“李甲大哥有没有事?”
底下有人回道:“没事,只是还昏迷不醒。”
独孤维唯拍拍胸口,“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这里可是三层阁楼的楼顶,真踏踏实实摔下去,她可就作孽了。
惊魂甫定便回头冲萧恪道:“看见了吧,李甲大哥蒙着面都受不住。”
然后跃下房去,为李甲解mí_yào。
岩伯出品,可不是一杯凉水便能解了的普通mí_yào。
让救李甲的暗卫把他的蒙面巾子掀到鼻子上边,露出鼻孔,取解药放在李甲鼻子下让他嗅。
不过三五息的功夫,李甲悠悠醒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动动胳膊动动腿,现自己没缺胳膊没缺腿,先惊叹一声:“好厉害的药。”
然后拿眼直瞪罪魁祸,不打招呼乱放mí_yào,真是坑死人了。
独孤维唯嘿嘿笑着赔罪。
李甲跳上房顶给萧恪请罪。毕竟自己没时时刻刻保持警醒便是失职。
萧恪挥挥手让他下去,丫头荷包里叮叮当当装好几个小瓶子,天知道里面都是什么鬼,别再不小心中招了。
独孤维唯重新上房,讪笑道:“您看见了,我厉害吧?别人见了我该绕道走。哪个不长眼的撞上来,只有我收拾人的份。”
萧恪揉揉额头,这以后时不时要应付这丫头深夜造访,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问道:“你这次跑来是做什么?“
“哦,我都忘了,您知不知道”
巴拉巴拉把在女学被人找上门警告不准接近宁王的事说了,末了道:“一个个的理直气壮,都好像正室夫人捉奸似得”
萧恪头疼不已,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这是小姑娘能说的话?”
这要是他家姑娘,定要按在腿上打屁股不可。
独孤维唯揉揉额头,眨着大眼委屈得道:“疼-----这不是跟您说么,换个人我可知道分寸了。”
“我就是来跟您说一声,您可别急着定亲,一定要等我长大哟。等我长到十五,您不过才二十二,我又不嫌您老。”
萧恪无语,二十二岁很老吗?
“还有,您看那些大家闺秀一个个跟木头似得,哪有我有趣,您错过了可是要悔恨终身的。”
萧恪:真的很想打她一顿啊怎么办?独孤绍棠到底怎么教育的孩子?纵得女儿没半分矜持。
萧恪猛地站起来抬脚就走,他怕再待下去忍不住会把人拎起来教育一通。
“唉,别走呀,您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眼看萧恪头也不回掠下房顶,嘟囔两句:“到底是答应了没有,答应了没有啊?”
第二日课上果然又打瞌睡了,她明明觉得也没耽搁太久的。
好歹没有再明目张胆趴着睡了,手臂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好歹支撑到课间。
心神一松趴下便坠入梦乡。
教舍里虽议论声声,但好歹难听点的话没人敢说了。
一来是因为独孤维唯跟永嘉公主交情匪浅。二来也是因为独孤维唯第一日入学便敢跟永昌公主呛声,王媛跟戚如玉更是在她那里铩羽而归。
大家下意识便觉得这姑娘不好惹。
人性就是这样,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