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入魏天喜的耳中,首先是震惊地无以复加,其后便是巨大的惊喜汹涌而来。他的脸都激动地涨成红色,一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周末帝当年带走国库中的财宝一事,没谁比他更清楚了。
那时他还是个没地位的打杂小太监。周末帝逃难去吴地时仅带了受宠的妃子和子女,留了一些老宫人和小杂役伺候过气了的妃子们。
那会儿知道胡人要打进京了,他也曾惶惶不安,私下咒骂周末帝不带他们走。很多人都卷了宫中细软逃了,他当时也没个地方去,就冒险留在宫中,仗着熟悉地形,在各座偏远的宫里躲藏。
好在胡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便能见天日了。
他在宫中和一些同样没地方去的人一直呆到新朝建立,新皇觉得他们是念旧情的,所以留他们继续在宫中服侍。
往事在他心中倏忽一个来回,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方才巨大的欢喜重新涌来,冲击着他的心神,他急忙伸手扶住眼前的柳树稳住身形。
当年周末帝带去吴地的财宝谁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很多人都曾猜测是落到了吴王手中。
现在想想,如果被周末帝在半道藏起来也是极有可能。
他心潮起伏间,听到两人继续对话:“邵岩是去吴地的必经之途,看来一定就是了。”
“主上惦记了几十年,也找了几十年,倒叫咱们兄弟发现了!这可真是……这可真是……”这人兴奋地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好,一叠声说了几遍,才道:“可真是祖宗保佑!”
魏天喜大点其头,这人的话有道理,可真是祖宗保佑,天降横财于我!
“主人找了几十年的东西叫咱们给找到了,你说,到时候会给咱们什么奖励?”这人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犹疑,似乎心里在琢磨其他事情,带着些漫不经心。
另一人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兄弟,咱们给主人卖命这么多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你我……”
魏天喜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这人想吞掉这批宝藏!想来方才说话那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叫这人先说出来了。
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怪,碰上那样一笔惊天巨富而生出贪婪之心才是不正常!只是不知道那位主人是谁,合该他倒霉,寻找大半辈子却便宜了别人。
哦,不,是便宜了自己!
魏天喜裂开嘴唇无声的笑,这事既然叫他碰到了,哪有天予财富而不取的道理?
正在想怎么把这两人捉住,严刑拷打出藏宝的位置,便听到其中一人的声音带着坚定,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了。做成这件事,子孙后代便不会过咱们这样拼死拼活还落不着好的日子!”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道:“哎呀,你跑来叫我,没人守着,会不会叫别人发现了藏宝的地方?”
“这你放心,扣稷山地处偏僻,一般人不会特意往那里去。再说我已经让赵武和刘青把洞口恢复原样,还装作户守在附近,有人靠近就设法引开。”
“赵武和刘青也知道啊……”
“知道了又怎样,那么大一笔宝贝,咱们分他们一些就是了。”
“可是哥,歇马村后面的山道不好走,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可不好搬运。叫其他人发现了,禀告主子……”
哦----原来在歇马村后面的山道上去呀!魏天喜心道。
“咱们这样……”
说话声音在此低下去,变成窃窃私语,魏天喜再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料想不过是商议怎样瞒过同伙的耳目,把这批宝藏据为己有。
重要的信息已经知道,他给长随打个手势,两人又飞快回了小院。
一进入小院,魏天喜便兴奋地直踱步,在心里把这件事过了一遍,越想越是兴奋,嘴里喃喃道:“合该让咱家发这笔横财……”
边说着忍不住仰天大笑,边笑边道:“天赐我巨富,不取有违天意!”笑完吩咐长随:“走!趁天色还早,咱们先去看看真假!”
事不宜迟,趁他们只有什么赵武刘青的看守宝藏,先把他们做了,不让消息泄露出去。若叫他们的人发现了,还真不好处理,万一这些人背后是个位高权重的,知道自己半道截了胡,弄死自己还不容易?
又翘起兰花指歪着脑袋笑道:“老张,可要保密哦!”
再次出门,路过夹道时,说话的两人已经不在原处了。
魏天喜出去吩咐庄家在赌客中查找两个操京城口音的人,找到后先关押起来,等他回来处理。
然后出门叫上护卫,吩咐其中一人让其回府调集人手去歇马村待命,便带着一干护卫弃了马车,骑着马风驰电掣往城外扣稷山方向而去。
歇马村位于城郊十里外,背靠扣稷山,是个人口少而贫困的小山村。
民房零零散散分布在山脚,村旁有一条通往山上的崎岖小道。因扣稷山山势险峻,山道不好走,平素只有打的人偶尔上去。
魏天喜被两名护卫搀扶着往上走,怀着旺碳一般的热情,也不觉得辛苦。
小卓藏在半道的草丛里,从草叶间隙往外查看,随着目标越走越近,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打个手势,轻声道:“准备!”
身旁的小丁和王戌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布块塞住鼻孔,然后从小瓷瓶中倒出一点药粉。
其余人也都屏住呼吸,弓起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