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竹子他老人家不会就这么躺着了吧?你赶紧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
“病人,脑部活动很厉害,手脚神经反应也属正常范围,我们医院也专门开会研究过,省里几位专家也被拉过来会诊了,目前得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时候三爷请你大保健,放心不是那种三十块还包早餐的那种。”
“其实病人好像是活在他的梦里,也或者说在他的记忆里,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全要靠他自己了。”
“我靠,你他吗说了半天,就说我兄弟是植物人啊,算了,看你一表人才,三爷就不请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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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刚刚那些声音很耳熟,难道我已经从龙泉乡出来了?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一喜,想起身,发现四肢非常僵硬,动一下手指都感到像抽筋一般疼痛。
刚刚听到声音里,好像说我成植物人了。
也对,我们一行六人,唯独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去那种地方能保住一条命已经老天开眼了,只是现在我这副死不死,活不活躺在床上,实在让我感到难受。
只是想了一会儿,我就敢到睡意袭来,脑子又开始混沌,再次睡了过去。等我恢复意识时,又过去了不知多久,这次却能感觉到了自己在呼吸,那么下次呢?
第三次复苏意识,我能感觉到有人在给我擦拭身体,这次不同的是,感觉到周围多了很多人,只是他们的谈话听不清,感觉很遥远一样。
第四次复苏,我能从紧闭的眼皮感觉到了一丝亮光,慢慢感觉到了四肢,偶尔还能控制脚趾在弯曲两下,可惜不能控制全身。
过去不知道第几个夜晚后,我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女人,表情惊愕的与我四目相对,随后我感觉下身凉飕飕,移开视线向下一看,裤子被脱到了膝盖位置,一只娇嫩的小手正拿着一张温热的毛巾在那里擦拭。
再一看那女人,她顿时一声尖叫响彻病房。
紧跟着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在走廊里叫道:“病人醒了。”
我动了动手,发现有点僵硬迟缓,但还是搭的上力,赶紧将裤子给捞了上来,就见到房门嘭的一下撞开,一个粗犷的男人冲到床边,双眼闪着惊喜的神采打量着我。
“哈哈,想死我了!”
男人狂笑着,一把将我给抱住,大声道:“老子就知道你命不该绝,知不知道,你这家伙出事后,老子钱包里从未超过一百块,连大保健都不敢进去,就外面蹲着过过眼瘾。”
我瞪大眼睛看着粗放的男人,可怎么都没想起来他是谁来着,只得愣愣问道:“你是谁?”
那人显然也是被我的话说的一愣,瞪着大眼看了我一会儿,扯着嗓子大吼:“医生,你个狗艹的,快给三爷过来,我兄弟失忆了。”
一时间,这个粗犷的男人把医院闹的鸡飞狗跳,主治医生青一边眼眶过来让我配合着检查了一遍,说道:“之前,就给你说过,病人可能得了记忆滞后症状,不是失忆,他脑子的里信息太多,需要时间慢慢梳理知道不。”
说着,捂着眼离开。
“原来不是失忆啊,吓死老子了。”粗犷男一屁股压到床边,说道:“既然不是失忆那就好说了,几个月我都等下来了,不差那两天,竹子,你好好休息,我已经给雷洪、大宝他们打过去电话了,估计下午就到。”
看着他口若悬河的在哪儿虾扯蛋,我却陷入了记忆中,可脑子里唯一的记忆印象就是和连长他们在龙泉乡以及之前读书的记忆,再往后,我如何都想不起来,再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一口一个三爷的自我称呼,就像江湖黑道一样,难道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最让我吃惊的是,这里是医院没错,可跟我熟悉的医院根本不一样,92年的医院环境哪里有现在的条件好,当问起时间时,我差点惊的以为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居然是05年,为什么我只记得92年的事?
那个医生说我得了记忆滞后症,那么我中间这几年到底干过什么?一连串让人感到无法接受的现实和疑问,几度让我再次昏过去,随着被冬冰也就是自称三爷的粗犷男扶着走到阳台,看着医院外的城市景色,我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一切的事实。
可记忆的跳跃,一时间还是让我很不适应现在的生活,尤其是看到电视里放出军旅电视剧时,每次我都忍不住想要下床立正,毕竟我的记忆里,才当兵不久,被操练的有点条件反射了。
在接受新事物,或者说记忆康复训练时,病房门被推开了,先进来一个平头壮汉,满脸络腮胡,右手手腕齐断,不过戴着金属钩子,看起来像是电影里的海盗,冬冰说那是雷洪,曾经是特种兵,几年前在长江边,手被一只蛟给咬没了,躲在一口石棺里才活下来。
那大汉和冬冰一样,一见到我就开心的几乎叫出声来,爽朗的笑声可把周围病房的人扰的不轻,纷纷出来呵斥,可一见到雷洪和冬冰那恶人形象,立即闭嘴调头回去。
跟在雷洪身后进来的是个大胖子,彪悍的体型却陪上一张稚嫩的脸,看起来憨憨的,我脑子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大宝!”
顿时让冬冰和雷洪惊喜道:“看来,那老中医还有点门道,竹子还真不是失忆,这下放心了,老雷,等会儿你给兄弟们说声,就散了吧,别围着人家家属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