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能服软？

而他之所以回来，是抵不过这五年来对她的仇恨，是抵不过对她的担心，是抵不过，他心里仍然有的似海情深。可他决不能再犯当年的错误，不能再次完全将自己暴露在她面前，然后被她再一次随手抛弃。

所以这些话他不能说。

好半晌，霍景衡才起身道：“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r 07

尹空十五岁出道，十七岁遇见楚暗，也就是如今的霍景衡。彼时一个是人气居高不下的小天后，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化妆师助理。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两人，却在某次尹空被人暗算时，关系发生了改变。

那天尹空也是参加一个商演，当时的助理被人支走，以至于她全程只能自己照顾自己。入场时差点被记者堵得进不去就算了，可是她对化妆一窍不通，总不能素着一张脸上台吧？

眼看着所有人都准备妥当，只有尹空还对着一堆眉笔眼影伤神。

当时楚暗正好在帮化妆师收拾工具，尹空径直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毫不客气道：“喂，帮我化个妆。”

然后便见楚暗抬起头，透过略长的刘海望过来的目光寂静清冷，好似悬挂在天边的月亮。他比尹空大三岁，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年龄。跟其他娘里娘气的化妆师造型师不一样，尽管他的轮廓还并不十分分明，但眉宇间已然有英气透露出来。

可惜尹空处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见过无数俊男靓女，因此并没有觉得他这张脸有什么特别。见他不吭声，她便有些不耐烦：“你到底会不会？”

楚暗只得停下手里的工作，朝旁边化妆台示意。

尹空坐回去，见楚暗再次将工具拿出来。而后跟着他的提示，不时调整角度。她闭眼让他将眼影抹开时，清晰地感受到他落在她眼皮上的手指用力轻柔细致。离得近了，也能嗅到自他身上传来的干净好闻的味道。

她不由自主地放松，连带被人暗算后满心的愤怒也逐渐平息。

楚暗手法并不十分娴熟，但每个动作都十分干净利落。

不同于其他的化妆师总是试图将她眉宇间那些桀骜掩盖，他在她脸上动过的地方并不多，却很好地将她姣好的面容和与生俱来的野性结合起来。尹空对化妆一窍不通，却也觉得这张脸似乎比以往更吸引人似的。她于是觉得很满意，转身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来，也不数，就那样递给他：“给你，就当是谢谢你了。”

楚暗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转身继续去收拾工具：“这是我的工作，而我的老板不是你。”

尹空的手停在半空，人情世故她也是懵懵懂懂，她已经被宠了太久，尤其见不得人违背她。见他不收，只当是他瞧不起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钱强行塞到他手里：“我最讨厌欠人人情！钱我给你，要丢掉还是怎样随便你！”

而后提着裙角，气冲冲地上台去了。

这就是两人的初次见面，尹空觉得他假清高爱装逼，楚暗觉得她脑子有坑只会用钱砸人。总之，双方都没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要说改变则是三个星期之后，尹空唱片大卖，公司举办了庆功晚宴。同一间酒店，楚暗正跟在某知名化妆师身边打杂，替当时的影后夏娜娜化妆。夏娜娜人比花娇，演技了得，与两者成正比的是她那全世界都欠了她二千八百万的脾气。

那化妆师也不知说了什么惹了夏影后生气，气得夏影后当场就将一杯咖啡泼在了他脸上。好死不死，那咖啡是刚刚煮好的，热腾腾地往化妆师脸上一泼，化妆师的脸当场就被烫成了一只熟虾子的颜色。

这下化妆师也火了，但他这把火不敢烧到夏娜娜那里去，于是只好烧到了楚暗那里。在夏娜娜的妆化好离开之后，楚暗照常去接他手里的工具时，他劈手就一拳打在了他脸上：“长没长眼！还不快点去给我拿冰袋来！”

化妆师虽然娘炮了一点，属于男人的力气还是有的。加上楚暗措手不及，半点都没来得及躲避，正好让他一拳砸在了眼眶上，眼角顿时青了。但他素来忍气吞声惯了，当下也没说什么，就要出门去找冰袋。

这边尹空在庆功晚宴上喝多了，正晕头转向地找厕所，迷路到这房间外，正好看到这一幕。在楚暗还没出门的时候，已经一把将门推开了，指着虾子化妆师道：“你怎么打人呢？！打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说着又摇摇晃晃地拉过楚暗，拨开他的刘海，见眼角乌青，啧啧地摇头：“多好看的一张小白脸，怎么不晓得还手呢？别怕，你带我去厕所，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化妆师了，我罩着你，看谁还敢欺负你。”

化妆师敢对楚暗发脾气，却不敢对尹空摆脸色：“尹小姐误会了，我跟小楚关系好着呢，怎么会打他？只是请他帮忙去找个冰袋……你说是不是？”

楚暗点点头：“恩。”正想推开尹空，却突然发现她一直在抖。

化妆师见两人僵持不动，也有些讶异，走上前在尹空面前晃了晃手指：“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