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宛如大提琴弦上发出的颤音。不论何时听他说话,心弦都会情不自禁随之共鸣。
“你打算怎么办?”女皇问, “那个女孩进步非常明显, 我第二次见到她,就觉得她比上一次强大了很多。其间不过只间隔了短短一两天时间。如果她按照这个速度升阶,她很快就会成为光明向导了。”
白帝走到桌边, 拿起水晶酒品,将金色的液体倒入剔透到酒杯之中。
“他们已经结契了吗?”
“上一次所见,并没有。“女皇说,”不过他们显然深深相爱。从精神连接上, 他们已经结契。只是缺一个世俗到仪式罢了。”
“一个是黑暗哨兵,一个将成为光明向导……”酒液在水晶杯中轻轻晃荡,折射出金色的碎光, “又是一对珠联璧合的哨向佳侣,又是一场有关女神的传说。历史总是以惊人的相似不停地重复上演。诞生, 繁荣,破灭。而人性永远不会进步。人类总是会被贪欲和恐惧支配……”
“昊?”女皇茫然。
白帝侧头望向她, 手抚上女子明艳的脸庞:”所以,人类需要一个最强大有力的统治者,来约束和引导他们。”
“是你吗?”女皇微笑问。
白帝笑着摇头:“不, 亲爱的贝拉。很遗憾,我的人类身体赋予了我人性和人类的情感,让我摆脱不了人类的一些劣质的品质。我也会贪婪和嫉妒,也会悲愤和忧伤。我的人性阻止了我成为神。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做到……”
***
朝歌正被深秋烟雨笼罩。
阴霾灰暗的天空之下,已成为彻底废墟的大元宫已惊人的速度被挖空。
没有了高大的白塔,这里只将竖立起一座小方尖纪念碑。其余的地方则会修建成一个市民广场,地下则是交通枢纽和商业区。曾经神圣的纪念殿堂逐步被世俗和商业吞并。
女英雄已远去,她留下的痕迹也将越来越微薄,终将如同她的前辈们一样,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楚誉从儿童医院结束了慰问活动,独自返回楚国大使馆,发现使馆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风姿绰约、容貌秀丽的年长女性,在深秋阴寒的风雨中依旧穿着单薄的珍珠粉色的香奈儿套装,星芒钻耳钉像两颗小灯泡一样在她耳垂上发光。
她扬着高傲的头,怀中抱着魂兽雪兔,款款走进了大使馆里,像一个归来的女主人,直到她发现了冷眼旁观的楚誉。
“小誉?”女人眉头轻皱,有些不确定。毕竟她上次见这对双胞胎,他们俩才只有十二三岁。小孩子成长中变化极大。要不是看这少年眉宇着像楚渊,身边又跟着一只仙鹤魂兽,她一时还不敢认。
“沈姨。”楚誉不冷不热地欠了欠身,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沈郁心里一阵厌恶。自离婚后,民间一直恭敬地称呼她沈妃,而王室和官方则称呼她沈夫人。只有楚渊后来生的这对双胞胎直呼她沈姨,好像她的身份只是个侧室姨娘似的。
王室里的人竟然也从来不去纠正这个称呼。楚渊宠溺这两个小孩子就罢了,一向公正的楚王也对此置若罔闻。
这个称谓饱含着两个孩子对她的轻蔑。不过是两个生母不详的庶子女,就这样仗着楚渊的宠爱,公然蔑视她这个嫡妻原配。这让沈郁愈发讨厌这对双胞胎。
沈郁深吸了一口气,维持住了优雅的仪态,淡淡道:“没想到你会在朝歌。思思也来了吧?”
楚誉点了点头:“爷爷让大哥带我们来学习一下。”
“陛下倒是有心了。”沈郁嘴角一勾,算是笑了笑,“不过你们俩还这么小,朝歌又这么危险,真不该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好。”
“我们都就快成年了。”楚誉一板一眼地说,“作为王室成员的义务之一,就是尽可能地从事所有维持王室形象的工作,包括对战地访问,对受害民众的慰问……”
“我知道。”沈郁不耐烦地打断了楚誉的话。
都说这孩子聪明,可她总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这么大的少年了,依旧听不懂话语里的讥讽和调侃。
“母亲?”楚牧结束了会议,接到属下汇报,顶着一头烦躁的细汗迎接了出来,“你怎么来在朝歌了?”
“你这什么话?”沈郁不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让你一个人来支撑局面,我能放心得下吗?”
“您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楚誉一脸认真地问沈郁。
沈郁愣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
楚牧赶在母亲发怒之前急忙把人挽住,往自己的套房拖去。
楚誉安静地目送兄长母子离去,身边的仙鹤优雅地低了低头。
“那个小子简直太无法无天了!”进了屋,沈郁愤怒地把魂兽雪兔往沙发上一丢,对着儿子怒气冲冲道,“他的妈别说填房,连个侧妃都没混上呢,他倒有胆子来讥讽我?我可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而且当年也是我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