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怠慢,至少要摆出全力查案的架势来。他们也知道,如果不是燕王提前有准备,这次这乱子就出得大了。
大理寺要查这案子,就先从那放了山茄子的饭食,是怎么送进来的查起。
大理寺这边一查案,风声就漏出去了。朝中这几日消息都走得特别快,平日里看似再清闲再风轻云淡的人都被卷入其中,所有人都在互相打探消息。
乔煦是在前两日朝中正式昭告太子监国的时候,才知道皇帝急病的事情的。宫中没有一丝消息能提前送到他这里。
乔煦这人在官场熬了近二十年,还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这意味着太子并不信任乔家。在出事的时候,太子并没有将他召入宫中。乔简简这个太子妃也和后宫其他人一样,没有消息能递出来。
这种对乔家的沉默,对乔家的漠视,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太子主事了,乔煦却不能近太子的身,与太子议论朝政。
这两日乔煦都是彻夜无眠。他原来一心忠于皇帝,也一样一心忠于太子。乔简简做太子妃这事情,他对乔简简嘱咐过,一切要以太子为重。乔简简是他心爱的女儿,他知道乔简简不是顾皇后那么聪明的女子,但顾皇后太聪明,就容易生出奸诈。
乔简简温柔纯良,她只会跟随太子,绝不会像顾皇后那样伸手要权。
但到了今日,乔煦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太子对乔家没有感情,而最可怕的是,太子本身是这么一个多情的人。
乔煦这时候除了乔家的处境,最担忧的就是乔简简在宫中。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乔简简能不能担起来。唯一庆幸的是乔简简的母亲还在宫中陪伴。
乔煦这日刚到官署,就有同僚过来告诉了他大理寺查案的事情。
这位同僚曾经在大理寺呆过,有些门道,也是出于好心,提了乔煦一句。
乔煦知道同僚不会无缘无故提一个与他无关的案子。
“有犯人被毒死?是什么人?”
同僚摇头:“这个死的人是谁,倒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他代谁死了。”
乔煦问:“代谁?”
同僚说:“那间牢房原本住的是顾泽行,燕王妃的父亲!老乔啊……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该把你的弟弟叫回来再问问?”
乔煦头皮一麻,他匆匆处理了一下公文,就赶回家中,并立刻派人叫回乔檀。乔檀这几日正好在京中休息,乔煦这边死了命的催他,乔檀再想躲也躲不了了。
乔煦一见乔檀,劈头就问他:“当初丰城顾泽行的案子,你有没有半点撒谎的地方?”
乔檀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他哪敢坦白这案子就是他捏造的,在别人帮助下一手炮制的。
乔檀只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只知道太子监国,还不知道燕王如今在太子身边是何等的位置。
乔煦见乔檀这态度,心就凉了一大截。他强压着怒气,把事情大致说了:“……燕王夫妇回京,本来就有要翻案的意思。如今皇帝急病,案子是暂时压下来了。但燕王怎么可能忘记了这事情?大理寺突然又出这毒杀案……”
乔檀听完,脸色如土。
乔煦又问一遍:“事到如今,你还敢不敢说,这案子你一点都没有冤枉顾泽行么?”
乔檀犹豫了一下,说:“我……”
乔煦又厉声追问:“对着乔家祖宗发誓,你若有半点冤枉顾泽行,就受天罚!”
乔檀浑身瘫软,伏地大哭。
乔煦拾起手边如意,举起就要打,但乔檀已经不再是读书时候淘气的少年了。他这时候再打,已经完全没用了。
乔煦的手臂颓然地垂下。他需要好好考虑乔家的路了,他沉声说:“你出去。”
乔煦只觉得头疼欲裂,晚食时候也没有出现。家中人担心他,乔优优亲自送饭到乔煦书房中。
她一看就觉得乔煦脸色不同寻常。
“父亲要不要请个御医来看看?”乔优优问道。
乔煦一边写信一边摇头:“不用了。”
他忽然又抬起头看向乔优优,乔优优脸色如常,衣服也依然是素色。
乔煦此时也涌起对大女儿的愧疚。
乔优优原来不想改嫁,但在回乔家之后,终于答应过半年再说。
之后乔家也在相看,已经有了眉目,就等明年挑个日子办喜事了。
但如今这情形,乔优优的大事还不知道会如何。
“你妹妹……”乔煦想着这事情该怎么说。
乔优优等着父亲说完。
“在宫中只怕是有些麻烦,这一关乔家恐怕难过了,你的事……”
乔优优第一次见父亲这么颓丧。
她低声道:“父亲,宫中的事情不身在其中,谁也没法替简简做主。至于我自己,沛慈走后,我也只剩随遇而安罢了。”
沛慈就是她青梅竹马的丈夫。
乔煦见她这样,也没法说了,只觉得她冷面冷心,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