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撑腰,胆子立刻大了,不过她没有再继续动武力了,而是换了方式,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哎呀!大过年的跑家来就打人,我们前世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要受这种罪呀!”
她故意哭得很大声,没过几分钟就招来不少左邻右舍。
那些人走进院子,发现唐振中一家人居然都在,全都大吃了一惊。
唐振中一家人进村时,个个都如过街老鼠,是悄悄的避开众人进的村。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很忙,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所以现在那些邻居见到唐振中一家四口才会反应那么大。
他们尴尬的笑着和唐振中、吴彩云招呼,两个人也只能不自在的回应。
那些邻居的目光尤其在银梭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银梭赶紧从地上捡起刚才丁家丽追着她一家几口打掉在地上的围巾,把脸包了起来,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可是那两只眼睛被打得青肿,连眼睛都睁不开,明眼人还是能一眼看出她被别人打了。
那些邻居这才去劝丁家丽:“家丽呀,你这是咋了?大过年的怎么哭了起来?”
丁家丽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唐振中一家大道:“你们也是知道的,他们做了丑事,拍拍屁股就去城里了,这十里八乡的吐沫星子全都喷到我们一家大小的头上,这也就算了,以前方文静在咱们家时,大哥还总按时把钱寄回来给妈养老。
现在可好了,大哥和二嫂结成了夫妻之后,连妈也不顾了,只顾自己逍遥快活,没有给妈一分钱过,一声交代都没有就把老人扔给我们!这我们也认了,谁叫我是唐家的媳妇儿!
可他们呢,越做越过分,你们看看他们这样子,肯定是在城里惹了祸就跑了回来,想要我们让他们白吃白喝的还伺候他们,我哪忍得下这口气,就说了他们两句,这下可捅马蜂窝了,他们恼羞成怒,指使建武打我!”
丁家丽越说越激动,把头往唐建武怀里撞:“你不是想打死我吗,来呀,来打死我呀,最好把我们夫妻两个都打死,打死我们了,你们就好霸了这个家,想咋地就咋地!”
众村民不咸不淡地劝了一会儿就走了,大年三十的各家事情都多,光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就够各家各户忙的了,哪有空久留?
再说唐家人他们又不是不了解,哪有一个善茬儿!让他们自己互咬去!
只是真没看出,唐振中一家四口不要脸得让人匪夷所思,干出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居然还好意思回家乡!这真是没谁了!
特别是银梭脸上的伤引起村民们背地里各种好奇,这是被人打了?为什么被人打了?
村民们走了之后,丁家丽跳起脚来,冲着唐振中一家四口骂了将近一个小时,那话难听的叫人只想快点跑,可不论她怎么骂,唐振中一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最后也只能悻悻闭嘴。
今年承包到户,不论哪家的光景都比往年强,所以丁家丽今天的年夜饭也准备得很丰盛,鸡鸭鱼肉样样有。
可是一见唐振中一家大小死乞白赖地赖着不走,就不想做年夜饭了,怕便宜了唐振中一家大小。
大小子景富见时候都不早了,可丁家丽还没开始做年夜饭,就跑到厨房来问。
丁家丽没好气道:“做什么年夜饭!难道给那群狗吃呀!”
景富道:“为什么要给不相干的人吃?我们不是都分家了,各过各的吗?妈做好年夜饭,我们在自个儿屋里吃,就是奶奶咱也不用管,平时是我们养奶奶,现在大过年的,大伯一家人养几天老人咋的了?大伯是工人,比我们家条件好多了,怎么着也该轮着养几天老人!”
丁家丽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高兴的说:“你这孩子比你爸可强多了,妈听你的!”
菜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用下锅炒,她四个孩子就守在厨房里,丁家丽做好一个菜,他们就端走一个菜。
一个小时后,丁家丽把年夜饭全做出来了,不仅菜全端到他们房里,就连饭都没在厨房剩一粒,也全都端进自己房里。
大年三十的湖北并不暖和,乡下就更冷了,北风呼呼地吹着,屋里要是不生个火盆脚都会冻痛。
家里的柴都是三房砍回来的,吴春燕想烧丁家丽不让:“满山遍野都是柴,自己上山捡不得,非要烧我们的,就没见过你这样懒的老人!”
所以这个冬天吴春燕屋里没像往年那样烧火盆,她天天冷的在屋里缩成一团,因此总把房门关得紧紧的,就是怕风吹了进来。
现在唐振中一家坐在她房里,她也是把房里关得严严的。
一屋子人都沉默不语,听着从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都不停地咽着口水。
特别是唐振中一家四口,从今天早上一直饿到现在,早就饥肠辘辘,等着吃顿好的。
吴春燕是知道丁家丽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