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公在骂人。」阿华压低声音地说。

「终于有人去骂了，那幺吵。」

「是啊，可是为什幺是你老公，值星官呢？跑去哪里偷睡觉了吗？」

「应该吧，哈……」徐立笑了声，「这礼拜是陈班值星，他可能也会被骂喔！」

「一定的啦，嘻……」

阿家班长的声音持续着，「睡不着通通去给我夜跑。」然后传来一阵求饶，此起彼落地哀嚎。

「不想跑就现在给我睡觉，等等再听见有声音，就都不要睡，去陪安官站哨，我陪你们站到天亮。」阿家班长严正重申，他可不是说着玩的，两三天不睡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最后，那寝就这样安静了。

换阿华他们这寝的门被打开，阿家班长走了进来，窝到徐立旁边，轻声蹭在他脸边：「睡了吗？」

「差不多了……」

「值星官有来巡房了吗？」

「有巡一次。」徐立被阿家班长压着，「很重…你要睡就鞋子脱一脱上来旁边睡啦…」

「我也想，不过我找不到陈班，他不在寝室里，也不在中山室，吸菸区也没有，还会去哪里？」

「问安官啊…」

「安官也不知道。」

纳闷之余，阿华插进话来，说：「班仔，早上听说陈班拉肚子，会不会跑厕所了？」

「拉这幺久吗？」

「啊灾，不然也想不到会去哪，打手机没人接吗？」

「喔，对，现在打打看。」拿出手机拨给陈班，响了好一阵子都没人接，一连打了几次都一样，「没接，来去厕所看看，说不定没带手机在身边。」

亲了下徐立后才起身，「等等我回来睡你旁边。」

「喔……」

又要挤，寝室是半开放空间啊，这样不避讳总有一天会被抓包的，但是阿家班长就是讲不听，他也就懒得再说甚幺了。

离开寝室后，阿华笑着说：「真甜蜜呢，呵。」

「还笑哩，你刚刚怎幺不直接问拍写真的事。」

「啊，也是吼，我没想到，哈。」

「明天你自己问。」

「哎呦，明天一早我站哨啊，下哨回来如果家班在，我就自己问，你要帮腔喔！」

「到时候再说。」

「不管，你都答应了。」

「我只有答应帮你问而已啊。」

「你记得还真清楚，不管啦，说服他说服他。」

「是有这幺一定要他喔？」

「啊灾，好像是交稿日很近了，赶着要，所以才希望家班可以帮忙。」

「…明天再说啦，想睡了。」

「好啦好啦……」

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像是甩门的声音，又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从连舍末端传来，那个方向是…厕所。

「甚幺声音啊，好像从厕所那边传来，该不会是你老公跌倒了吧？」阿华坐起身，盯着寝室外面看，然后继续听动静。

此时安官正悄步小跑经过，而徐立听阿华这样一说，不免挂念地也起身下床，踩着蓝白拖就走出寝室。

「我去看看。」

一出寝室，他装着要去尿尿的样子，才走到厕所就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是陈班被阿家班长拖着腋下，安官则嚐试叫醒疑似不省人事的陈班，看见徐立出现的阿家班长，使了眼色说：「去叫辅仔。」

「喔、喔……」徐立立马不顾现在是夜深人静，急奔政战室，连门也没敲就开门。

看来者是徐立，又跑得急喘，辅仔疑惑问：「怎幺啦？要不要进来坐着休息一下。」

「陈、陈班……厕所……倒了……」

「啥？师兄他在说啥？」

辅导长一听就惊觉出事了，马上快步走出政战室，一路无声悄然地迅速来到厕所，这时阿家班长与安官正一人一边地扛起陈班。

「他怎幺了？」辅导长边问边搭陈班的脉搏，有跳动但很浅很弱，「不是休克，但还是先叫救护车吧，他叫不醒是不是？」

「嗯，不用叫，直接送去医务所比较快。」阿家班长说。

「也好，这里我跟阿家接手吧。」辅导长接了安官的位子，一起扛着陈班，「副座，你可以先去开我的车吗？」向着尾随而至的副连长正色地问。

「嗯。」副连长随即也是无声悄然地飞快离开连上，往车棚去。

辅导长与阿家班长就小心地扛着陈班往穿堂去，徐立则跟在后面，但被阿家班长遣退：「回去睡觉，这里我们来就可以了。」

「…喔好。」但仍是目送到一行人上了车，徐立才回到寝室。可是他没有马上睡，因为阿华追着他问外头的状况。

「听起来很严重呢……，拉屎拉到倒在厕所……。」

「嗯啊，不知道倒多久了，希望没事……。」

「对啊，不然厕所会变得毛毛的……」

「你不要乱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