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凳到石桌,再是石桌到镂空花纹,再从镂空花纹到墙壁,再够到杏花树的花枝。
如今,他就伸出一只手来,她能相信他?
槿桐垂眸。
片刻,还是抬手。
沈逸辰眼中尽是笑意。
她指尖触到他的掌心,他掌心温和而有力。
她本以为她伸手,他会拉她上去,却不曾想,是想他拉下风铃小筑来。
“你?”方槿桐震惊,“你做什么?”
“接你。”话音刚落,他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直接从小筑跃到杏花树上。方槿桐心惊,等平复下来,却发现从未在杏花树上俯瞰过方府,竟是这样熟悉又惊喜。
本在树上,怕她跌落下去,沈逸辰伸手牵着她。
她指着不远处道:“那是爹爹的势坤楼。”
“槿玉的碧兰苑。”
“二伯母的听泉阁。”
这里都能看得见。
方槿桐回眸看他,笑若清风霁月。
他呼吸正好在她额头,他的手还揽在她腰间。树干不大,她就靠在他怀中,一瞬间,她能听到他结实有力的心跳。
方槿桐突然语塞。
只听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将耳边旁的声音掩盖掉。
“沈逸辰……”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开口。
“嗯。”他倾耳听。
“你会在京中呆多久?”说完这句,她才敢抬眸看他。
沈逸辰唇畔微微上扬:“你想让我呆多久?”
方槿桐微顿,继而面色一红,红到了耳根子处。
沈逸辰不为难她。
“抓稳了。”似是告诫。
她果真照做。
其实原本也不是那般可怕,亦如他昨日在杏花树下接住她一般,除了漫天的杏花雨之外,记得的便只有他的一双眼睛了。
……
入了书房,她随意坐下。
沈逸辰泡了五花茶。
“这是什么?”方槿桐好奇,夜里饮茶,她本就失眠睡不着才到苑中的。
“莲藕,菩提叶,加了冰糖,安神。”他应得将好。
方槿桐只觉幸好没有多问。
捧在手心里,浅浅抿了一口。
莲藕的清香,冰糖的甘甜,竟然好喝,她再多饮了两口。
沈逸辰便笑。
她睡眠浅,有时失眠,就喝大夫给她配得五花茶。
性温和,味不苦。
她一直喜欢。
方槿桐果真一口喝完:“好喝。”
沈逸辰接过她手中的杯盏:“那你明日再来。”
“……”方槿桐嘴角挑了挑,权当没有听见,只是笑容挂在唇角,模样很是好看。
他尽收眼底,也不戳穿。
方槿桐起身。
沈逸辰的书房不大,也不如爹爹房中堆的书多。
方槿桐好奇打量,想看他平日里的喜好。
可这房里的书真的不多。
“沈逸辰,原来你真的不喜欢看书。”她好似发现何等有趣的秘闻。
“怎么说?”他问。
“这里书少,且没几本翻过。“
也是,他回想,这些书前一世七七八八都看过了,这一世,他也没有再看一遍的闲情逸致。
这里的藏书,不过是原先主人的遗留,他并未动过。
“槿桐。”他突发奇想,“你那里的书可是比我这里多?”
槿桐错愕点头:“自然。“
“那便好。“他眉梢弯了弯,忽然没了下文。
方槿桐不知他何意。
只是不待她多问,他从书架上拿下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槿桐凑上前去:“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他将锦盒放在桌上,伸手示意她打开看看。
槿桐照做。
锦盒里抚着黄色的丝绒布。
丝绒布下是一根木质的球仗。
槿桐拾起,放在手中看了又看:“南华木的球仗?“
南华木本就难寻。
寻到之人更鲜有拿来做马球仗的。
但南华木轻巧,握在手中不算费尽,却质地韧性,最适合给女子做马球仗,不宜磨破手这根球仗的手感,握在手中果真是出奇得好。
“哪里寻来的?”槿桐好奇,早前任笑言就说过南华木的球仗,可即便是阳平出马,也没有寻到合适的。
沈逸辰这里竟然有。
“找人定做的。”沈逸辰也不隐瞒,“做了两根,这是你的那根。“
方槿桐微微怔了怔,伸手放了回去,无功不受禄,她不能平白无故接受这根球仗。
“你在替我养辰辰。“他早就有所准备。
“原本我也喜欢狗蛋。“方槿桐推辞。
“唔,那便是狗蛋的伙食费。“
方槿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