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洛将瑶华写给纪云珑的托孤信给了苏瑾,担心不够分量,又加上了那块暗屉里取出来的玉珏。转载自我看書齋苏瑾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收好,回头见禾洛一脸严峻不由逗道,“洛儿可是担心我私吞了这块玉珏?”
禾洛摇头强笑,“怎么会。我知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愁眉苦脸的,恩?”
禾洛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确没必要那么忧心,反正侯府的人若不肯接受他们,大不了就继续留在这儿过自己的小日子喽。想到这,她才展开笑颜,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我是怕那边的人不肯认我们,那时先生可愿收留我们?”
“乐意之极!”
禾洛没想到苏瑾答的这样干脆,讪讪道,“我跟风暖可都是胃口大好的主,先生就不怕被我们吃穷了?”
苏瑾仰头哈哈大笑,“小丫头,哪学的说这些皮话?就你们两个小东西若是真能吃穷了我,倒也称的上一桩奇谈了。”笑了一阵,他突然正色道,“洛儿,不如不要回那劳什子的侯府了,以后就由我养你们!只是别嫌我穷酸才好。”
这个提议甚好,禾洛偏头,看苏瑾认真的表情不由动了心,若是只求温饱,留在苏瑾身边再好不过,而且自己可以慢慢找些营生,总不至于太拖累了他。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还是对着苏瑾轻轻摇头,“所谓叶落归根,洛儿也是想回家的。”
苏瑾闻言轻轻扯了扯嘴角,长叹了一声,双眼炯炯的盯着禾洛,“有时候我真不觉得你是个小姑娘——”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禾洛赶紧声明,“先生是夸我早慧呢,荣幸之至。我看书^斋”
苏瑾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而是掐指算了算,“从此地到幽州约要三日,来回便是六日,中间再耽搁上些时日,只怕十来日是要的。不过我看你还是尽早做打算,有什么要整理要交代的,早些完成,省得那边来接时手忙脚乱的。”
禾洛笑道,“听先生语气,好象那边收到信就一定会派人来似的。”
苏瑾道,“可不是有这自信?若是他们不派人来,错过洛儿这样聪慧的外孙女,只怕今后真要捶头擂胸呢。”
禾洛正要开口辩驳,不妨突然有客进来,苏瑾连忙迎了上去,她也含笑望去,却发现原来是熟人。
“宁夫人!”
“咦,这不是花满吗?”
来人正是宁夫人和操琴,见到花满她们似乎也很意外,看看她又看看苏瑾,“额,你们是旧识?”
苏瑾微微颔首,拉过禾洛,“此乃故人之女,听口气,夫人似乎跟花满颇为熟捻?”
禾洛跟宁夫人笑笑,又仰头跟苏瑾解释,“夫人可是救我性命的大恩人呢!那时先生可还不知在哪里。”
苏瑾微诧,竟不知禾洛还有过生命危险,当下却也不多话,而是恭敬的朝宁夫人作揖道,“夫人大恩,苏瑾代花满谢过。这书局里若是有夫人看中的书,尽管拿去便是。”
宁夫人笑容微僵,拿着绢帕轻轻压了压唇角,目光别到一边,而操琴则微微怒道,“我家夫人心善,救人也并不图回报。掌事的说这话未免太没意思了。”
禾洛使劲扯扯苏瑾衣袖,她也觉得苏瑾最后那句话说的不妥,好象人家救人就是为了回报似的。
然苏瑾仍然云淡风清的侃侃而谈,“这位姑娘可是误解了在下?在下并无任何对司马夫人不恭的意思。只是花满乃故人之女,得夫人援手,感激不尽,想要聊表心意罢了。”
听他不卑不亢的一番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宁夫人微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她低声斥道,“操琴无理!”然后才含笑看向苏瑾,“我这丫头素来直言直语,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看在她是一片忠心为主的份上,不要责怪于她。”
苏瑾连道“不敢不敢”,拉着禾洛后退数步,躬身施礼,宁夫人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带着操琴走了。
禾洛看着她二人的背影走远,才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直牵着她手的苏瑾,“先生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苏瑾放开手,回到柜台前面,头也不抬,而是抓紧写了信封,将瑶华亲笔放入,封上火漆。
“我原想过一两日等幽州的书贩过来顺道将信捎走,现在看来却是非即刻亲自跑一趟不可了。”
禾洛不解,“可是跟宁夫人有关?”
苏瑾拍拍她肩膀,欲言又止,“哎,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宁夫人一介女流不足为虑,我担心的是宾州司马宁安成啊。”
禾洛更是云里雾里,“宁夫人是好人啊,之前我和风暖几乎饿死,还是她赏的一贯铜钱几件旧衣,喏,我身上穿的就是宁家小姐的旧衣服。”
苏瑾不去理她,而是匆匆走回里屋,整理了些细软盘缠,打成包裹,“我马上启程,你回去后就不要再来街上了。这几日就跟风暖好好呆在家里。”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宁夫人一走就火急火燎的?禾洛满心疑问,却知道苏瑾此刻是决计不会告诉她的了,“也好,我听先生的,这就回家去。”
苏瑾点头,带她出了门口,锁上门,临走前又再三嘱咐,“千万记得,这几日不要再来街上了,若是宁夫人遣人找你,也一定推脱了,实在不行,装病也使得!”
禾洛慎重的答应,目送苏瑾往驿站走去,自己则绕了道回家。
……
推开院门,风暖正在喂鸡,只见他拔了形形色色各种野草,都是带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