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的手中,可见此人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她这话说完,那股子茶香也在口中缓缓四溢开来。
屋中烛火通明——
霍令仪一双桃花目瞧着那轻轻跳跃的烛火,却是想起前世的几桩事来,彼时她嫁给李怀瑾后,这院子里的事也跟着交到了她的手中。可她往日在家的时候何曾学过这些?自然是忙得焦头烂额,到后头还是这位庄嬷嬷手把手教她。
那位庄嬷嬷虽然瞧着严肃,可心肠却是极好的…
屋中几个丫鬟眼瞧着她这般说,自然也就不再多言,等到怀宁喊了小丫鬟进来收拾东西,霍令仪便依旧由杜若扶着往里头走去,她似是想到什么便又与人一句:“让小厨房去备着醒酒汤…”
前世李怀瑾醉没醉,她倒是不知晓,只是那迷迷糊糊之间还是闻到人身上几许浓烈的酒香味…
杜若听着她这话,自是又绽开了眉眼轻轻笑着回道:“您放宽心吧,奴已让小厨房备下了,这会正在那暖炉上煨着,等三爷回来就能用了。”
霍令仪见此便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约莫到了亥时时分,李怀瑾还未曾回来。
霍令仪早已沐浴洗漱过,这会便穿着一身常服坐在软塌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本书,眼却是不时朝那锦缎布帘处瞧去…杜若见她这幅模样,便放下了手上的女红,轻声问道:“可要奴遣红玉去外院看看?”
“不用了…”
今儿个这样的日子,他们自是要闹一回李怀瑾,她这样遣人去探,若是被人瞧见还不知要传出什么样的话来。霍令仪想到这便又低了头翻着手中的书册,只是她心中藏着事,这书自然也看不下去,索性便把手中的书册一合,而后是从那绣篓里取过一只尚未完工的荷包。
这是早些日子在霍家时做得,只是因着婚期快至,她也没个得空,才到现在也未完成。
霍令仪的指腹磨着那荷包上已绣了一半的竹子,原先烦乱的心倒是也跟着平缓了许多,连带着眉眼之间也泛开几分笑意。
杜若原是想劝人夜里伤眼,不若赶明儿再绣,只是眼瞧着郡主这幅模样,她想了想还是止了话头…主仆两人各自低着头绣着手中的东西,约莫是又过了一刻有余,外头才传来红玉的一声:“奴给三爷请安。”
等这话一落,便又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霍令仪听着这道声音刚把手中的荷包刚在案上,便瞧见李怀瑾已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屋中灯火通明——
李怀瑾穿着一身大红婚服,此时手握帘子立在那处瞧着与平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屋中原先就开着窗子,这会由着这晚风一吹,他身上的那股子酒香味便也跟着四溢了开来。
霍令仪闻着这股子味道便又轻轻拧了眉心,她起身朝人迎过去,待走到人跟前,那股子酒香便扑面而来。她伸手扶住李怀瑾的胳膊,口中是跟着一句:“您喝了多少?”待这话说完,她是接过杜若递来的帕子替人拭着手,而后才又跟着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一句话:“那些人也真是的…”
李怀瑾眼瞧着她面上那遮掩不住的担忧,眼中的笑意却是深了几分。
他任由霍令仪握着他的手轻轻擦拭着,口中是温声笑道:“到底是大喜日子,我也不好推却,何况我也没醉,别担心。”先前那副模样,他若真不想喝也没人敢说道什么,可今儿个再怎么说也是他和晏晏的大喜日子,他心中高兴自然也未曾推却。
霍令仪听他这般说了,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把手中的帕子重新递给杜若,而后是让人去小厨房把先前煨着的醒酒汤取过来。
等到杜若应声退下——
李怀瑾便握着霍令仪的手往软塌走去,待瞧见案上放着的那只荷包,他也未曾松开霍令仪的手。只等人跟着坐下,他才取过那只荷包笑着朝霍令仪看去,口中是一句:“这是…给我的?”
“不给您,还能给谁?”那样式和配色瞧着就是男子所用,只是霍令仪想着自己的女工,虽说比起往先已经好了许多,可李怀瑾素来是瞧惯了好东西的,也不知他会不会喜欢…她想到这索性便伸出手,却是要把那只荷包取过来。
只是还未曾等她触到荷包——
李怀瑾便已笑着把那荷包收拢于手心,他哪里会看不出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因此也不等霍令仪说话,他便已笑着开了口:“很好看,我很喜欢。”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温和,那双丹凤目更是一错不错瞧着人,在那烛火的照映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夜色中轻轻晃荡开来。
即便霍令仪已见惯了李怀瑾的温和…
可在这样的夜色,两人离得又这样近,好似都能感受到彼此吐出来的气息…也不知是不是李怀瑾身上的梨花白太过浓烈,即便霍令仪今夜未曾怎么饮酒却也有些痴痴醉了。
她仰着头怔怔看着眼前人,红唇微张,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李怀瑾看着霍令仪这幅模样,原先温润的目光却是添了几分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