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陈莹, 披衣起身就要离开。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抓住,祁恪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
“王爷, 您别生气, 妾身也是有难处的!”身后传来沙哑的女声,折腾了大半夜, 饶是陈莹早有心理准备,也是喊得声音嘶哑,浑身像是要散架一样。
她曾想过祁恪发现之后会生气, 会大骂她一通,甚至会暴跳如雷——这种种可能她都想过了应对之策, 却万万没想到祁恪根本不想跟她说话, 也不给她机会解释。
陈莹的心沉了下来, 不好的预感渐渐扩大。
“您、您一直都不肯再跟妾身亲近, 妾身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她说话时不由带上了哭腔, 满心的委屈也一同发泄出来。“妾身也是想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为王爷开枝散叶……”
她的话说完,祁恪终于转过身来看她。
陈莹曾在祁恪的眼神中看到过爱怜、欢喜也曾见过恼怒与气愤,可此刻,她却从祁恪的眼神中看不到情绪了。
哪怕是失望也好!陈莹顾不上自己酸软如泥的身子,手里愈发攥紧祁恪的衣袖,生怕他一言不发就拂袖离去。
祁恪是真的恼了她!
“这既是你的难处?”祁恪微微笑了笑,可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反而令陈莹平生几分悚然。“好了,本王听到了,你可以松手了。”
“王爷!是妾身错了!”陈莹终于慌了神,她并没有想把祁恪推远。“妾身以后定不会再这样,妾身知错了!”
对于她的认错,祁恪神色淡然,更称得上无动于衷。
“松开!”见陈莹迟迟没有动作,祁恪终于没有耐心,从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陈莹自是知道祁恪真的动了大气,若是今日让祁恪心怀不满的从这里走出去,以后就再难让祁恪过来了!是以她拼命的摇头,就是不肯放开。
只是她没想到,祁恪没再跟她废话,而是用力的掰开了她的手指,旋即拂袖离去。
“王爷!”陈莹不敢置信的看着祁恪离开的背影,绝望趴在床上,又是屈辱又是伤心的大哭起来。
祁恪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正房,在正院服侍的人神色慌张的跪了一地。
若是王爷果真恼了,也不会放过她们这些“帮凶”。
且不论正院是怎样的翻天覆地,祁恪神色不虞的回到了外书房,忽然听到了孩童稚嫩的背诵声。
祁恪在窗外凝神听了一会儿,神色终于稍稍缓和。
“哥儿累了罢?”烺哥儿身边服侍的丫鬟在他停下来后,柔声问道:“奴婢给您把早饭端过来好不好?”
虽是看不到里面烺哥儿的动作,只听他奶声奶气的道:“等爹爹。”
祁恪的心中蓦地一暖,方才心中的积郁也一散而空。
他想起那个温柔贤惠的发妻,虽是父皇指婚,两人仍然相敬如宾。若是她在,或许烺哥儿也不用吃这么多苦。烺哥儿这样的懂事乖巧,性子也是随了她。
自己需得好好护住烺哥儿,才不辜负发妻。
他原以为陈莹出身世家,好歹该是个识大局的。且她又和发妻沾亲,对待烺哥儿总该过得去才是。
可相处的时日越多,他就越是心寒。
现在烺哥儿的情况不过稍好些,还未展露任何过人的才智,陈莹便等不及了。非要有个孩子才视为她的保障——烺哥儿的生母已经没了,若是她待烺哥儿好些,不求视若己出,哪怕像沈惜一样——
像沈惜一样对烺哥儿耐心些、温柔些,烺哥儿还小,定会把陈莹当成亲生母亲般亲近依赖。
而眼下陈莹只怕会对烺哥儿的敌意越来越大,自己必须要让她有所忌惮。
如此便只有一条路可走——请立烺哥儿为世子,让其他人都断了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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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府。
“夫人,陈氏果然出手了。”张嬷嬷在她耳边低声道:“她竟学了常氏的手段,给王爷下了药。虽然王爷没有明令处罚,可听说王爷出来时脸色难看极了。”
“那是自然。当初在安阳郡主府上王爷可是吃了大亏,在同瑞亲王的争锋中也因此落了下乘,陈莹还敢用此招数,王爷不恨死她才怪。”
陈莹可真是个蠢的,当初听信了常玥的话做了蠢事,如今竟还重蹈覆辙。
然而对她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陈氏这是着急了。”张嬷嬷想着从安亲王府陆续回来的消息,道:“咱们烺哥儿一日比一日聪慧,愈发得王爷的喜爱,她担心自己不能早些生下嫡子,若是咱们哥儿长大了,被请封为世子之后,她就再没希望。”
护国公夫人点了点头。
她摩挲着手中精致的细长瓷瓶,缓缓开口:“当初我想,若是她能真心待烺哥儿好,我倒也可以助她坐稳安亲王妃的位置。谁知她竟这般狭隘自私,目光短浅。”
烺哥儿已经没了母妃,且他年纪又小,最是容易笼络的时候。护国公夫人甚至还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