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的丫鬟心里多少有了些计较,虽碍着一大早傅姜氏专门过来敲打了一番,可心里还是有些瞧不上这位主子。
尤其这侧妃进门都足足有两个时辰了,王爷竟然还未往这边来。这让人谁心里不犯嘀咕啊。
可郑氏怎么说都是郑国公府出来的, 这若一会儿使起性子来,岂不他们这些当奴才的遭殃。因着这些,院子里侍奉的丫鬟, 能找借口避开的,都避了去。就留下丫鬟春夏和冬秋,是傅姜氏特意指给郑氏的大丫鬟, 这个时候,除了暗暗跺脚,两只眼珠子那可是直勾勾的盯着外头,盼着王爷能早点儿来。
屋里,郑氏一身大红嫁衣,她虽为妾室,原也没真的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争这口气,可就在前个儿,宫里的太后娘娘赐下了这嫁衣。既如此,她当然觉得理所当然。没有婚宴,没有十里红妆,连拜天地都省了,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怎可能真的拒绝了太后娘娘的恩典。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人被抬进来了,愣是没见王爷的身影。足足两个时辰,王爷怎能这么奚落她。
郑氏又饿又气,气呼呼的就要掀开红盖头,却被一旁的贴身大丫鬟采凝劝住了:“主子,您怎么能自个儿掀盖头,多不吉利。”
郑氏到底没真的揭下盖头来,可心里,却是讽刺极了。
“有什么不吉利的,左右这什么过场也没有,这大红嫁衣,也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王爷会喜欢。可你看看,王爷心里根本没我。”
对于主子愣是要急匆匆的嫁过来,采凝心里其实觉得有些不妥。确实,夫人说的对,子嗣最重要。可主子如此一来,那可是连里子和面子都没了。就这么卑微的从后院一顶轿子抬进来,什么都没有,这多晦气。还不如等一年过后,风风光光的嫁过来。怎么着,都比现在不清不楚的好。
可她当奴婢的,怎敢说什么。主子性子急,夫人也是,生怕清溪郡主先了主子一步,她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喜烛,喜帘,喜被什么都没有。”郑涟是见过几位姐姐出嫁的,这会儿摸着被子上连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什么都没,她不由也有些怀疑,自己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可想着母亲那番话,她又不得不压下这念头。
“傅姜氏和傅瑶呢?怎么也没见她们露面?”郑涟觉得尴尬极了,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好像在说,这府邸根本没人欢迎她一样。
采凝斟酌了下,低声道:“主子,傅姜氏差了两个丫鬟过来侍奉,听两丫鬟说,好巧不巧的,您前脚才进府,后脚傅姜氏娘家姜家人就来投奔傅姜氏了。这会儿,许也没晃过神来。”
郑涟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把拽下红盖头甩在地上,只见她气的眼眶都红了,王爷不来,她心里有怨,可也不敢有怨恨,可傅姜氏算什么东西,她今个儿入府,她难道不知道?还有那姜家人,确实每家都少不了打秋风的亲戚,可傅姜氏那点儿小心思,她怎么可能瞧不出来。这明明就是故意埋汰她。
见主子差点儿都要气糊涂了,采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主子,这个时候,您可不能和傅姜氏翻脸。这偌大的府邸,也唯有她能为我们所用了。夫人也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既然您已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何须真的闹腾起来,让自己处于被动。”
郑涟其实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她即便再自欺欺人,也有些害怕了。
可采凝说的也对,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确实不该这个时候和傅姜氏撕破脸。她已经离开郑国公府了,日后,再不可能受了委屈就哭着回去。她除了努力的在府邸立足,争取自己的一席之地,别无他法的。
见郑涟神色缓和了些,采凝小心翼翼道:“主子,要不奴婢让厨房弄些吃的来。您多少用点儿。”
郑涟摇摇头:“再等等吧,王爷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采凝再不敢说什么。她虽初来乍到,可也知道,若王爷是个有心的,怎可能这么给主子难堪。更不要说,这桩婚事还是太后娘娘赐婚。若放在别的世家贵族子弟身上,定不敢如此大胆,可王爷不一样,王爷手握重兵,连圣上都要让三分。
这晚,郑涟终于还是没等来傅祈钰。采凝抹了眼泪给她拆下头上的佩饰,却不料,郑涟突地紧紧攥着她的手,愤愤道:“哭什么?不许哭!今个儿才是第一日,日后的时间还长的很,若这个时候就哭,就示弱了,我们这辈子都没翻身的机会了。”
许是真的想明白了,郑涟也不自怨自艾了,反倒是斗志昂然。
没什么,王爷来没来,她都是王爷的侧妃。她背后都有郑家做倚靠,宫里的太后娘娘,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看她这样。
明个儿一大早,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往傅姜氏屋里去请安,之后,再往正院去。她得让府邸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无所畏惧。
另一边,都这个时辰了,傅祈钰还神态自若的在这里陪她下棋,许姝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番,顿时是满腹心思。
到底因为心里藏了事儿,半局刚过,她就落了下风。
傅祈钰一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