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两个胆大妄言的贱人拖出去，剁成肉泥！”

宪文帝此人素来是狠辣的，帝王震怒百官都要诚惶诚恐，更别说一群后宫女子了。

“唔——”萧皇后对着盘子里的肉丸面色微白，小心翼翼的推开，而后又缓了一口气，她身旁的粱贵妃也好不到哪儿去，推开肉食餐点的动作几乎如出一撤。

而其他定力稍差的宫妃，已经有不少开始呕吐，软着腿被内侍们抬了回去。

姒玲珑倒是很有食欲，但她却担心年幼的姒延彻会受到惊吓，想了想，便丢下美食，趁着几位娘娘称‘身体有恙’要回宫休息时向宪文帝告罪跟了上去。

“阿彻，阿彻！”

她追上少年急促的步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阿彻，你怎么样？没有感觉不舒服吧？”

少年担忧的看了前方的粱贵妃一眼，又茫然的眨了眨眼：“你……是谁？”

你……是谁？

是谁？

你是谁？！

姒玲珑被这简单的三个字问得脑中嗡嗡作响，她一口气憋闷在胸中，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怪不得粱蓉迟迟不愿让他们姐弟见面，原来是……原来是……

“阿彻，我是你的三姐姐呀，”姒玲珑温和的笑笑，松开了他的手，“没有觉得不舒服吧？”

姒延彻摇摇头，客气的朝她作揖：“我睡了一觉，醒来便觉有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多谢三姐姐关心，我先随母妃回去了。”

“好，你先回去吧。”

小小的人影一走远，姒玲珑便飞快旋身，对着碧波粼粼的荷花池吐出一大口鲜血！

“主子！”碧尘和青尘就在不远处，两人急急迎上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事，就是气着了。”

纤瘦的少女抬手擦过嘴角残留的血迹，摆摆手，勾起一抹极冷的笑意——这个粱蓉既然敢做，那她总要教她付出代价！

————

转回重华宫，碧尘和青尘两兄弟一直在寝殿门口兢兢业业的守着姒玲珑，生怕她吐那一口血伤了身子，几次提出要请太医来瞧，都被姒玲珑打发了出去。

灯火葳蕤，映照出身形单薄的女子在烛光下提笔，纤细莹白的玉手在纸上起起落落，细细勾勒。

不多时，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纸上的成果满意一笑，却也抬手摸了摸额头，好像，又烧了。

“原来他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姒玲珑昧着良心抱怨饶她一命还救她一命的鬼面男子。

“本座用的不是医术。”

那人在黑暗中冷不丁的一句反驳，让刚才还十分珍视手上纸张的姒玲珑一下没控制住力道，生生撕出了一个口子。

“你、你你你……”她差点恼羞成怒，好不容易忍住了，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你还真是把皇宫当成后花园……”

这是她倒下前说得最后一句话，看似单纯，却意义深长。

鬼面男子不可置否，从怀中取出几粒丹药给她喂下，又动用真力为她调理一番。

一切事毕，他瞥了一眼姒玲珑那只紧握的右手，伸手在半空顿了顿，最后屈指在她额上轻轻一敲，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宠溺：“暂且送你。”

“主子不可！”他身后忽有一女子的声音略显急躁，“主子，那可是……”

鬼面男子淡淡一笑：“有何不可，若是羡慕，你大可以也如此试试。”

“这……属下不敢！”

“所以，她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