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夏一下午都在思考着什么,一副蛮认真的样子。他在班级除了跟前座的华光?成说话之外,很少跟其他人交流。他的座位靠窗,喜欢没事看看操场和校外的风景。
相比之下,华光?成倒颇为外向,他身高一米七七,黑色短发,是班级的笑星。成和羽夏是初中的校友,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成的父母住在海外,是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和副董事长,每月会给他寄生活费和信。
这个下午,连成跟羽夏搭话,羽夏也只是简单的回应一句。
放学的铃声响起了,匆匆地离开了,连华光?成的那句“再见”也没有听到。
他要去哪儿呢?
五璃?水音平常是很喜欢与同学说话的人,她开朗、单纯、也很坚强。父亲在三年前的工地搬运砖块时被钢板压断了腿,至今卧床在家。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她的母亲,现在在一家服装店工作,当收银员。她知道母亲的难处,所以从来不向家里张口要钱。她总能想到一些办法挣到钱交学费,当然是合法的办法。
可是当她回想起上午的那一幕时,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当时她本没有那么生气的,自己发言时被打断她并没介意,同学在开会期间被叫出去也是有情可原的,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当众表白,他是怎么想的!可是……这回可是得罪了一个得罪不起的人啊……她心里越想越难受,觉得当时说的话是有些过分了,不管怎样,还是去道个歉吧!她这样想的。
放学时,便冲向了二楼高一a(1)班。她倚在门旁,向里张望着。
a(1)班比起c(2)班就如天堂一样啊!她心想。教室里的桌椅是崭新的,他们背的包穿的鞋全都是名牌,就连教室里的空气都有股淡淡的香味。对了!他们放学后还可以去台球室之类的吧,自己只在校报上看过图片,真美好啊……水音这样想着,她还从来没有打过台球呢,只知道有五颜六色的球而已。
成看到了等待在门口的水音,便走过去询问她:“五璃会长?有什么事吗?”
水音没有想到华光?成也在这儿,连忙说:“啊……我想找木辰同学,请问他在吗?”
“哦……羽夏啊……他一打放学铃就急匆匆地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呢……”成回忆着。
“哦……这样啊……”水音失落的表情马上挂在了脸上。那等明天再说吧……她想。
其实水音放学后有很多事要办的。父亲的药费越来越高,虽说公家报销了很大一部分,可是剩余的钱家里仍承担不起,没办法,只好卖掉了房子,父母搬到医院去住,而自己只好租房子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每一条街上,询问着各种出租屋的租金。距天黑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之内她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就只能露宿街头了。不过自尊心很强的她并不愿意这样。
她走着走着,似乎走到了一家餐厅,她在意的并不是餐厅的豪华,而是玻璃窗上的告示:招聘服务生,包吃包住,月薪七百。
这是个机会!她想。她毫不犹豫地推开店门,发现只有老板娘一个人,老板娘低头读着报,看都没看她一眼。
水音轻声走过去,生怕打扰了老板娘读报的兴致。她以一个十分礼貌的语气说:“您好,我看到了外面的告示,我是来应聘服务生的。”
语音刚落,老板娘抬起头用傲慢的眼神打量着她。突然老板娘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别的什么东西。
“哦?你?应聘?”
“是的……可能您看得出来我还是个学生。所以周一到周五我只能等放学才能过来,不过我可以工作到十一二点。另外,周六日我也可以过来,补周一到周五的班,行吗?”水音解释道。
“五百,行的话就去厨房等着上菜。”老板娘丢下一句话便继续埋头看报了。
水音能说什么呢?这已经超出她的想象了,五百就五百吧,省点花还是够交学费的。
水音在厨房耐心的等待着,不多时候,饭点到了,餐馆里的人立刻多了起来。水音从厨房里向外张望着,突然她看到了一个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木辰同学……他怎么会在这儿……”水音自言自语道。正好,一会儿去向他道个歉吧!她想。
“蓝头发的!”老板娘喊她。“去给一号桌上菜!”餐厅里很安静,老板娘这么一喊,使得吃饭的人都把目光移向她,包括羽夏在内。
水音顾不上那么多,她可是在工作!她跑到上菜口,看到上面放了一只滚烫的砂锅。按常理下面应该垫上棉垫的,可是这只……为什么没垫呢?
水音愣住了,可是老板娘等不及了,赶紧过去催她为什么还不上菜。
“这砂锅没垫棉垫……”水音解释道。
“我又不瞎!”老板娘说话带着枪药味,“用手端!”老板娘气汹汹的瞪着她。
砂锅里的汤还冒着气泡,即使在四月的天气也有热腾腾的蒸汽飘上来。难道这是在考验她?
对工资和住宿的乞求,迫使她不断地接近这滚烫的砂锅。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却没人出来制止。她下定了决心,双手伸向它。
在她将要触碰的那一刻,她的手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
——那是另一只手。
顺着这只有力的手向上看去,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是羽夏。
他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一双棕色深眸注视着她。
老板娘傻了眼,迟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