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多说别的,扭头就走,没过一会就传来了自家大门被拍上的声音,傅饶这才把自己的头从被子里钻出来。
愣了一会神,他如行尸走肉一般飘到了餐桌旁, 随便抓起一片吐司就面无表情地咬了起来。
“你再咬一口就把自己的手都吃进去了。”
“咳咳咳,”傅饶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他家的陈熙年正在他旁边看着他,听到自家表哥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傅饶直接把自己噎住了。
“多大的人了吃个饭也不让人省心,”陈熙年看他这个样子,无奈地帮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身边,“回家反省的感觉怎么样?”
就着水把食道里的食物吞下去,傅饶恢复了目光呆滞的样子,“不太好——”
他把头低了下去,“我这样的都这么难受了,安安肯定更委屈,从来没有被批评的人怎么受得住这种罚。”
“行了别杞人忧天了,”陈熙年敲了敲餐桌,“刚跟她妈妈通完电话,她们今天去眉山寺散心了,你担心的受到家长为难的情况没有发生。”
“是吗,”傅饶依然低着头,声音被拖得长长的,“那真是太好了。”
陈熙年有点看不下去了,“打起点精神好吗?不就是谈个恋爱被发现了吗,有谁逼你马上分手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绝对不会分手的,”听到“分手”这两个字傅饶才终于有了点激烈的反应,“但是妈妈让我认错啊,我有什么错,你也说了我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啊,我不会承认我这件事情做错了的,再说了,表哥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质问我的,你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以长辈和以你老师的身份,”看到傅饶声音越来越大陈熙年的声音也提上来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恋爱?”
傅饶:“……”
“跟谁啊?”
“还能有谁?”陈熙年自嘲地笑。
“夏冰姐?”傅饶看到陈熙年面无表情的脸,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是——
“开什么玩笑,夏冰姐那种恨不得把中学生守则印在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你是不是做白日梦做多了,前几天我和安安出去玩遇到她,她还警告我们——”
抬手拍了下自己表弟的头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陈熙年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有做梦,虽然那段时间我真的开心地像做梦一样,但是不到几个月她就跟我单方面分手了。”
“……”
“为什么?”
“因为她从来没有反抗过家长,所以想找我一起感受一下反抗的感觉。”
“然后呢?”
“然后,”陈熙年抽出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和我不是一路人,她一心想申请国外的大学,而我只想老老实实高考,上个好大学出来一边搞学术一边教几个学生,可能我的追求配不上她远大的志向吧。”
“可是我听说,夏冰姐现在在重新追求你啊,”傅饶看着表哥,小心翼翼地说。
“是在重新追我,”陈熙年停顿了一下,随手抽出一根烟,“带着她大学的offer,她觉得我这样的人当高中老师太屈才,但她怎么不想想,我现在是在职研究生,教完你们这几年我也是要继续深造的,我一个研究中国历史的要跑到美国去吗?”
“她的梦想太远大,我追不上。”
傅饶甩了甩头,不知道是安慰他比较好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所以你懂了吗?”
“懂什么?”他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你真的确定你现在守护着的,是顾维安想要的吗?”
“……”
城市的另一边,眉山之巅上。
“呼——”顾维安喘着粗气,拼死拼活跟着何大爷的脚步,才到了一个小高峰上。
“大爷您身体怎么这么好啊,”顾维安由衷地感叹道。
“你要是也跟我一样每天漫山遍野地跑,到了我这个岁数你也能跟我一样。”
顾维安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吧,我感觉我奶奶在广场上整天跳广场舞挺好的。”
“切,”大爷不屑地转过了头,“真没追求,老爷子我呀,这么多年锻炼下来,眉山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清楚楚,就是你脚上沾了点土,我都知道你们到了眉山哪里。”
我对眉山这么熟悉作什么,惹不起惹不起,顾维安站着缓了一会,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如果何大爷真的可以看土识山的话——
“大爷,那个时候你问我们有没有完成整个生存挑战,不是你随口瞎说的,而是你看到了我们脚上的土对吗?”
“小姑娘记性不错嘛,”何大爷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是啊,怎么样?”
“那您为什么不举报——”
“说了多少次了大爷是那种人吗?更何况你们不是事出有因道过谦了嘛,再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何大爷站在逆光的地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顾维安却突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