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套马出发的早上,苏绿檀跟方宝柔两人在二门上见面了,前者穿着石青色的裙子,后者穿着桃红的长裙。
要说也真是人靠衣装,方宝柔陡然换了风格,张扬伶俐,倒是有些亮眼,只可惜苏绿檀容貌更胜,即便穿的素了些,也抵不住眉眼之间的妩媚活泼,反倒有种清水里养着一朵牡丹的美感。
两人一起出西角门,上了马车,一路往六皇子府去,下了马车,递上帖子,被人客客气气地迎去了园子里。
六皇子府的梅花还开着,到了花厅附近,便可闻到淡淡花香。
见过主人家,苏绿檀顺便把方宝柔引荐给了六皇子妃,对方顺势也把人给打量了一遍,笑一笑,夸了句中规中矩的话,也不知是客套还是真心。
苏绿檀领着方宝柔坐下,这位却是坐不住的,见到了昔日好友,同嫂子打了招呼,便领着丫鬟去了暖阁里找姑娘们下棋玩耍。
这时候苏绿檀才脱了身,有了跟六皇子妃说私话的功夫。
二人从花厅里出来,里面留给了六皇子妃的姑姑和府里管事嬷嬷招呼。
六皇子妃拉着苏绿檀的手,走去了池塘中心的亭子里,让丫鬟们远远地跟着,等到耳边只有风声,没有人声的时候,才道:“信里我不便问你,你怎么要给这位相看了?”
苏绿檀不解,道:“老夫人的外甥女,过了要定亲的年纪了,难道不该给她操办这事?”
六皇子妃嗔了苏绿檀一眼,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位的心思?”
苏绿檀笑,问道:“你如何知道?”
六皇子妃扯了扯嘴角道:“从前怀庆跟她两个不对付呢,我多少也看到一些,后来听说她回去守孝去了,没想到一来就是要准备相看了。”
原是这么个原因,苏绿檀莞尔道:“也该出嫁了。”
轻哼一声,六皇子妃道:“我表弟可不会喜欢这样的姑娘,可叫她死心罢!”
苏绿檀又笑道:“我就是丢不开婆母的面子,也没想着把她塞你姑姑家去。”
“这就好。对了,你年里跟鹿肉一起送来的胭脂真好用,就是颜色不够,我还想要些其他颜色的。”
苏绿檀大方道:“过会子我把方子写给你,你自让丫鬟采了花照着做就是。”
六皇子妃灿笑道:“一直想讨,没好意思开口,你倒舍得。”
多大点事儿,苏绿檀都没放心上。
二人说了会儿话,便一起往花厅那边去。
走在长廊上,苏绿檀抬头一看,似乎看见后山的半山腰上有个人影,她指了指,问道:“你府里后山上还养着姑子?”
循着苏绿檀的视线瞧了过去,六皇子妃道:“不是,是六爷要在后山上造个书房,托了国师来瞧一瞧风水,可巧今儿他就有空来了,国师又不比寻常男子,人家来都来了,我便没避讳了,让丫鬟领了人去后山上。”
大业历届国师都是不近女色,孤独终老,而且一直戴着面具示人,遂在众人眼里,并无性别之分,往来贵族,也就不拘男女之别。
蹙眉不语,苏绿檀想起追问钟延光承认喜欢她的那次,他怎么也不肯开口,但他分明藏了她的东西,帕子好歹可以说是脏了懒得洗,那本该在国师手里的药瓶子呢?
若有机会,她想问一问国师,那药瓶子,难道是他主动还给钟延光的不成?
都督府衙门里,钟延光打了个大喷嚏,吓得小官立刻关了窗。
钟延光道:“开着透气。”
话音刚落,有人进来禀道:“大人,胡御医来了。”
钟延光忙让人请了胡御医进他的幕署,请他入座,伸出手让他把脉。
胡御医诊过脉之后,眉头拧在一起,很是不明白……定南侯明明就火气旺盛的不得了,怎么还在补身体?也不怕……憋出病?
收回手,胡御医小心地问道:“侯爷近日可是急躁易怒?”
钟延光点点头道:“还流鼻血。”
胡御医道:“侯爷不知怎么回事么?”
笃定地摇头,钟延光道:“莫名其妙便有此症状了。”
胡御医猜测了一番,如果定南侯钟自己不知道,那大概是定南侯夫人的手笔,可是看延光这样子,完全不像“阴阳调和”过的样子,苏绿檀怎么还给他补?
生怕乱了两人情分,胡御医没直接问口,只道:“侯爷可是在长期吃什么?”
回忆了一下,钟延光道:“吃安神去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