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可是……”她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欲言又止,还是夏蝉替她把话说出来了, 说她月事迟了。
夏蝉还道:“我们夫人前几月都好, 这月不知怎么的就迟了。”
胡御医道:“时日尚短,还不好说。夫人放宽心, 有时迟几日也是正常的,等半月以后我再来替夫人把脉,那时要准一些。暂时先不必吃药,同平常一样便是。”
那就是说不见得是孩子来了, 苏绿檀说不上高兴不高兴的,正要让人送走胡御医,便听得他问:“对了夫人, 侯爷之前问过我和脑疾有关的事, 可是侯爷伤了脑子?”
胡御医后来仔细想过, 若不是伤了脑子,也不至于夫妻两个迟迟不行房吧!
苏绿檀愣然片刻,问道:“脑疾?侯爷问胡御医跟这有关的事了?”
点了点头,胡御医道:“也只粗粗问过几句。脑疾不比别的病,复杂多变,一时好了,后面未必不会复发,还要多多观察才是。”
微微讶异,苏绿檀问道:“复杂多变?也就是说,有些症状,譬如忘了什么事,说不准还会记起来?”
“有可能。”
苏绿檀掐着掌心,把钟延光这些日的怪异行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切齿道:“劳御医费心了,侯爷好的很,什么毛病没有!”
笑一笑,胡御医道:“这我就放心了,那我过半月再来。”
苏绿檀着人送了胡御医出去,她一个人呆在内室里,歪在罗汉床上,闻着炕桌上点着的檀香,心思还是静不下来。
好他个钟延光!肯定是早就恢复记忆了,竟然一点口风也不透露给她!还常常骗她这样那样!
又想起了圆房的那一夜,苏绿檀面色更加艳红,她还以为自己终于跟他睡了,其实是他终于跟她睡了才对!
还有后来的那些事,什么坐莲拜月的,钟延光心里明明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就等着看笑话呢!
想着想着,苏绿檀又羞又恼又委屈,她起初是不该糊弄他,可后来也是动了真心,待他一片赤诚,甚至宁愿舍弃性命。恢复记忆那么大的事,他却不告诉她,明知她羞于启齿,还让她成日战战兢兢地哄着他玩。
正绞着帕子,苏绿檀就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不是钟延光是谁?
一抬头,苏绿檀就瞧见钟延光提着个方匣子,上面盖着红绸布,阔步往屋里来。
钟延光满面笑意,把东西搁在炕桌上,道:“听门房说胡御医来过了,怎么样了?他怎么说的?”
轻哼了一下,苏绿檀低声道:“没事儿,只让我和平常一样。”
钟延光“哦”了一声,指着桌上的东西,道:“瞧你昨日烦闷,给你买了个东西回来。”
眼皮子一掀开,苏绿檀顺着钟延光的话,先往红绸布上看去,闷声问道:“什么玩意?”
扬一扬下巴,钟延光道:“自己打开看看。”
苏绿檀扯开红绸布,竟然是个方形的瓷缸,外面是生动有趣的婴戏莲纹,里面养着一只绿壳的小乌龟,也就巴掌大,看起来年岁还小。
好奇地看了一眼,苏绿檀道:“为什么送王八?”
笑一笑,钟延光道:“什么王八,这是乌龟。王八要咬人的,乌龟只会缩头。”
苏绿檀翻个大白眼,有什么区别,都丑丑的。
钟延光唇角翘起,道:“你不喜欢吗?”
撇了撇嘴,苏绿檀道:“不喜欢,为什么要喜欢王八?”
垂了垂眼皮,钟延光不知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地道:“应该喜欢的。”
苏绿檀就是不喜欢,她正酝酿好情绪,要点一点钟延光,外面就来了个丫鬟急匆匆地禀道:“侯爷,前院如茗找您有急事,说是客人在外书房等着了!”
点了下头,钟延光肃了神色,道:“你先去,我一会儿就过去。”
丫鬟放下帘子走后,钟延光起身拉着苏绿檀的手,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道:“无聊就喂一喂乌龟,我晚些回来陪你。”
抽回手,苏绿檀气得不想跟他说话。
钟延光一走,苏绿檀盯着瓷缸里的乌龟气呼呼道:“谁要养你啊!你就是王八,大王八臭王八绿王八”
发泄一通后,苏绿檀才想起苏青松写给她的信还没看。命人把瓷缸给搬出去了,她便拆开信,读了起来。
信上的字迹并不工整,很是青涩。因为这封信不是苏青松写的,是他贴身伺候的小厮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