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位汪裳裳,真算是自家老大的痴情爱慕者。之前老大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多喜欢她,但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基本已默认两人之后多半会在一起。毕竟陆家是看好的。
然而约莫三个月前,在他们这帮人转移大本营来海城之前,老大先独自一人提前回了趟海城。
好像就是那几天,汪裳裳貌似做了什么触及自家老大底线的事情,惹怒了老大,躲到国外去度假。
没料到一回来竟是带了近三个月的肚子。
他甚至因此猜测,可能度假就是个幌子。其实她是躲开老大的视线偷偷养胎。
收敛思绪,栗青紧接着向傅令元汇报一会儿要去见的船队的情况。
*
阮舒的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竟已是第二天中午。
傅令元并不在。
连他是什么时候不在的,她都毫无察觉。
从床上坐起来,一眼便看见床头柜上昨晚的那只牛奶杯底下压着他留的一张便签,像丈夫向妻子报备行程似的,简单交代了他有事出门,得晚上回来。
紧跟着,他列举了几样还没来及更换的家具,让她今天去选购。
乍看之下像是生怕她无聊,特意给她找事情做,给她机会表现对两人婚房的重视。
不过,阮舒反而更加感觉,他似是借事栓住她,以免她溜回林家。
放下便签,她的视线落在那个空牛奶杯上,略沉凝了两秒。
旋即,她系好丝绸睡衣松散的腰带,赤脚下床,踩在地毯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如金子般洒进窗台,整个世界都似被铺上了一层金子。窗台外摆着两盆花,栀子花似白玉,在窗边柔柔弱弱地摇曳,玫瑰花浓艳,一花两色浅深红。
驻足凝望片刻,阮舒懒懒地舒展了手臂——这一觉真是睡得她身心皆舒爽。
进去浴室刷牙,玻璃镜面上又贴有一张便签——
“考虑到傅太太不是个会洗手作羹汤的女人,所以冰箱里没有采购任何食物。如果傅太太想在家里吃饭,先在刷牙前给九思打电话,告诉她你的需求,那么等你洗漱完毕,差不多能直接开饭。”
“不过考虑到傅太太一会儿要出门挑家具,我猜测傅太太比较大可能性会选择在外就餐。那么在洗漱完后给九思打电话,让她和二筒准备好。”
阮舒轻蹙眉,将便签贴回镜面,拿起牙刷牙膏——算他猜对了。
从浴室出来后,她给九思发了条信息,然后走向衣柜,在柜门上再度发现一张便签——“流苏裙是不错的选择。”
阮舒微拧眉,打开柜门,扫了一圈,犹豫再三,手指最终还是伸向数套裙装当中的那条流苏裙。
搭配好衣服,穿戴完毕,阮舒坐到梳妆台前。
镜面不出所料地还有一张便签——“傅太太很漂亮。”
阮舒深深皱眉,扯下便签,压在桌上。再抬眸拿润肤露擦脸时,眉眼却是并不见褶皱,而完全舒展开,盈盈含笑。
直达眼底的笑。
今天只是简单地化了个淡妆,不多时便就绪。阮舒又从衣柜里挑了个链条包,从自己原来的手提包里捡了几样要紧的东西装进链条包,这才出门。
九思已经等在门口。
*
绿水豪庭处于黄金地段,附近就是海城最大的商业圈。
阮舒没坐车,携九思一起步行过去,先寻了家日本料理店吃饭。
店里的客人比较多,只剩一些旮旯边角的位置。服务员给她们带路前往座位的途中,遇到有一客人从包厢里走出来,差点与阮舒撞个满怀。
阮舒本身反应就不慢,及时避开,加上身边还有一个九思,几乎是一瞬间将她护在了身后。
对方双肩包、鸭舌帽,十分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快步离开。
阮舒匆忙地瞥过一眼他手里的黄色文件袋上,印有“**寻人社”的标识。
是个私家侦探?
耳中在这时传入一把问候声:“阮小姐,真巧。”
阮舒循声转头。
方才那个私家侦探所出来的那个包厢的门尚敞开着,陈青洲坐在里面,淡笑着冲她点头致意。
“陈先生,真巧。”阮舒回之以礼貌的微笑。
“来吃饭?”
“是的。”
“一个人?”
阮舒点头。
“需要拼桌么?”陈青洲邀请。
这样的措辞,显然是在指可以还她上一次给了他拼桌的机会。
阮舒厢内的舒适环境,掂了掂心思,并未拒绝:“那就打扰陈先生了。”
五分钟后。
阮舒确认好所点的食物,将点餐本还给服务员,服务员退了出去,并帮他们关好包厢的门。
陈青洲与她面对面跪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握着青绿色的茶杯,瞥了一眼九思,再看回阮舒:“令元很保护你。”
“不是‘很’,是‘格外’。”阮舒啜了一口大麦茶,瞥了一眼陈青洲身后的荣一,浅浅地笑问,“外面还有。”
特意将自己的牌摊出来,旨在暗示陈青洲,如果想在这包厢里对她动心思,最好再多加考量。
“当然。”她话锋一转,小有嘲讽地道谢,“这多亏了陈先生对我的看重。”
若非陈青洲上次对她出手,傅令元何至于往她身边安两个影子?
“看来阮小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嗯。我这人一向又小气又记仇。”
陈青洲笑了笑:“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