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惠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孩子,出门一天怎么变得倔强了似的?
任聪也觉得气氛不对劲,一边吃一边对任惠说,“姐,人家好歹给夏夏买了好些东西,你怎么不留雪乔姐吃个饭?”
任惠火了,“怎么全冲我来了,我没说让她吃饭吗?人家不吃我不能硬拉着人家坐下吧?我这累了一天谁心疼我了?还都摆起谱来了?不就没吃个饭吗?至于甩个脸子给谁看呢?她是贵客不成?给夏夏买点东西那不是应该的吗?她回国这么久哪天不是我在伺候?买点东西还怎么着了似的!”
“得了得了,”任聪皱起眉头,“你快吃饭吧,一句话惹你这么多牢骚。”
任惠气得将饭碗一推,“气饱了,不吃了。”
房间里,听着妈妈连珠炮似的牢骚,夏夏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翻的时候忽然看到什么,拿出来递给窗前发呆的叶雨乔,“爸爸,姑姑让我给你的。”
叶雨乔转眸,“什么?”
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不薄的一叠老人头。
他吃惊道,“这么多钱,姑姑怎里?”
“姑姑送我回来的时候钱包被人偷了,她说幸好卡在身上,里了,让我给你......”夏夏眨着大眼睛说道。
叶雨乔大略看了下,怎么也得有万儿八千的样子,他赶紧收起来,对夏夏说,“好孩子,这是姑姑的钱,她忘记拿了,你谁也不要告诉知道吗?”
夏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叶雨乔抄起外套穿上,也不理会任惠的唠叨,径直出了门。
出门他就给叶雪乔打电话,生气道,“雪乔,你把那么多钱给夏夏,她小孩子哪儿懂?若是你嫂子看见了,肯定就收下了。你自己现在还困难呢,还想着这些事!你知道吗?任聪现在又需要钱,这些钱拿回来你嫂子转手就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妹妹了。你可真是——让我怎么说你!一会我给你送过去!”
叶雪乔耐心听哥哥生气说完,淡淡道,“哥,夏夏和我说了,她说任聪需要钱,嫂子和你为这事又吵架,我这边刚好有,你先用着。”
因为任聪又要交学费,任惠和叶雨乔商量,能否帮着出一万,叶雨乔一口否决,“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工资每月给夏夏交学费,还得报班,能剩几个?”
结果两个人就起了冷战。
“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我不要!她妹妹有事她自己想办法去!”叶雨乔心里责怪夏夏多嘴,少不了他和任惠吵架被夏夏听到传给叶雪乔了。
“好了,哥,别说了,先应急!”
挂了电话,叶雪乔望着外面来往匆匆的行人,思绪万千。
不知道富人家有没有这些烦恼,对一个平民家庭而言,“钱”似乎是永远也绕不开的一道坎,家庭的喜怒哀乐皆是因为这一个字。
她的哥哥自从结婚后,唯一的太平日子就是任惠没有开口要钱的时候。
连他自己都苦笑,他现在的生活其实就是和“钱”过日子——有钱任惠给个好脸色,没钱任惠成天拉长脸。
低头,手机的微信正是戈伊宁的对话窗口。
戈伊宁说道,“想当年父辈那一代,一家生养五、六个孩子都过来了,现在每个家庭只有一个孩子还觉得压力山大,你嫂子虽然爱财好在还不散财!碰上个家里没钱还穷折腾的那才倒霉了呢。今天买这个买那个,明天跟个有钱的跑了......这样的事防不胜防......”
或许是因为戈伊宁的这番话,叶雪乔才决定开口借出这一万元来给叶雨乔。
“我们这个家庭属于城市里的普通家庭,父亲当过几年兵,回来就自己做点小生意维持着生计,母亲操劳了一辈子家务,他们两个人的所能就是将我和哥哥抚养大,各自完成学业。那么多年的记忆里,就算父母吵架,也是与钱无关的事,或许是那个时候父母的要求低?”
“雪乔,你out了,时代不同了,现在物价飞涨,比那个时候涨了n倍,而我们的工资呢?本来没多少,却越来越不值钱了,吃饭、就医、生孩子、养孩子、养老哪样不要钱?现在感个冒去医院就要你两千。你想想,这压力得多大.......”
叶雪乔轻轻叹口气,哥哥叶雨乔中专毕业凭一技之长进了企业,不过是普通的工薪层,嫂子任惠也是普通的打工者,最初的甜蜜过后,鸡毛蒜皮,柴米油盐......两个人常常吵翻天。
那个时候,她之所以说要挣太多的钱买房子,就是受够了和父母同住屋檐下的哥哥嫂子之间的言语战争,想让父母出来......
她的感触就是:钱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它那左右生活的威力,钱的威力越大,人情味似乎就越淡......
“都说现在人情味冷淡,有时我能理解,不是大家相互间不愿照顾,而是真的是自顾不暇.....说白了,雪乔你现在开口跟我借钱我肯定不说二话,但换之前别的同事,我是肯定不借的......那些为了钱而最后翻脸的事太多了......”
叶雪乔收起手机,看看窗外,叹口气。
——
周一一上班,叶雪乔就接到包霹雳的电话。
电话里的包霹雳热情不已,“叶助理,你好你好,我是铁方公司的包霹雳啊,我就是想问一下我们的文件什么时候能够批下来,我们这时间紧,否则就没有时间招商了......”
叶雪乔闻言反感不已,面上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包总,我们是有程序的,需要报批和等待领导签字。另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