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又痛又冷,一只手因为疼痛过度几乎失去了知觉,叶雪乔不得不蹲身下去,用双膝固定住包用冻僵的右手好不容易拉开拉链,取出手机。
手机一直在固执地响着,叶雪乔看了看,上面的无数个未接来电里就有令哥的,一般令哥有事代表万总有事。
她不知道新年的第一天令哥会找她做什么,“喂?令哥。”
尽管叶雪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但疼痛还是让她不经意地轻轻“嘶”了一声,令哥耳力何其敏锐,忙关切道,“叶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叶雪乔忍着手腕上钻心的疼痛,“令哥,你有什么事情?”
“哦,叶小姐,放假期间打扰了,万总今晚和人有约,说有几份资料在你那,你是否方便?”
“呃......”叶雪乔抬头看看周围的鹅毛大雪,再看看自己已经肿胀起来的手腕,苦笑,“令哥,抱歉,我现在遇上点困难......”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什么感觉,叶雪乔算是体会到了。幸亏刚才摔得不重,还能走动,否则她冻死在这里都未尝可知。
硬挺着往山下走了一段,令哥的车就过来了。
隔着车窗看着浑身落满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叶雪乔,令哥赶紧停车。
叶雪乔冻得嘴唇发紫,手脚冰凉,坐在车上半天都没缓过来,令哥和万奕汇报后首先拉着叶雪乔去医院。
喷了些跌打损伤的药后,叶雪乔去了办公室。
万奕则已经等在办公室里。
隔窗看着正打电话的老板,叶雪乔感叹,别人都看得到的是腰缠万贯的老板的人前风光,却看不到其人后的付出,员工们都在和家人团聚庆祝节日的时候老板却一早就独自加班。
很快打印出了万奕需要的几份文件,叶雪乔给他送过去。
“叶助理,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看到叶雪乔,万奕扔下手里的笔,手指轻轻揉了揉眉心。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涂点药就好了。”
叶雪乔将文件递过去,“万总,这是你需要的文件。”
万奕接过并未看,而是放到一边,示意叶雪乔坐下。
待叶雪乔坐下后他问道,“叶助理,你来公司有一个多月了吧?”
叶雪乔点点头,“嗯,是的。”
万奕凝望叶雪乔,“叶助理,据我所知,你在去国外之前,在国内的乐比工作过是吗?”
又是乐比!
叶雪乔神色微滞。
虽然不知道万奕为何突然提起乐比,但不得不说,新年伊始,话题突然扯到自己的老东家,她心底并不怎么舒坦。
万奕当然知道眼前女人的心病,他轻笑,“叶助理似乎还在对以前在乐比的事情耿耿于怀?”
叶雪乔沉默了一会,抬起清亮的眸子,“万总,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对你的过去万向不予以任何评价,只是希望如你所说,万向是你人生新的起点......’,这话我一直记得清楚......”
万奕焉能听不出她话里言外之意,看来,她真的不想提起乐比,一点都不想!
对于叶雪乔的不情愿提起过往且态度生硬,万奕似乎不以为意,他说道,“叶助理,此刻我代表的不是万向,就算是朋友,我很想和你谈谈——我想,我们只有彼此敞开心扉,才能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好地配合。”
窗外,鹅毛大雪依然没有停的迹象,天地间的阴沉让人心口堵得慌。
叶雪乔从窗外收回目光,垂眸,淡淡道,“万总,在过去的几年里,可供我回忆的美好日子并不太多。每次想起我都会为此伤神,所以我更愿意把当下的时间用在未来......”
凝眸眼前的女人,许久,万奕点点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找你谈的,或许对你的未来有用......”
叶雪乔没有吱声。
“每个人都有过去,或喜或悲,又或遗憾,或纠结......但无论哪种,都不可追也。一味沉浸在过去里,是徒然浪费时间,不可取;但是不想面对过去,想彻底忘记那些曾经发生的一切,那意味着还是没有走出来,没有放下,或者说是在逃避——这也未必是件好事......”
什么意思?她不想提起乐比万奕就说她在逃避?
叶雪乔抬眸,微吸一口气,“万总,您到底想说什么?”
万奕当然知道自己此刻的话对叶雪乔来说难免有些难堪。
当初她那么决绝地离开乐比,就是想和乐比划清界限;此刻旧话重提,她难免会刺耳刺心。
万奕却突然换了个话题,“叶助理,你来万向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吧。”
“嗯,”万奕微微点点头,漆黑的眸底定在叶雪乔的面上,语气多了一丝意味深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负责外联部吗?”
叶雪乔摇头,不忘话题再转回来,“这和我在乐比的工作有关系吗?”
“当然!而且是大有关系!”万奕郑重道。
“我知道,提起往事可能会让你不好受,但是有句话说得有道理,是疖子就得出脓。虽然一时痛一点,但总比痛在里面强......”
见叶雪乔不语,万奕接着道,“上次梁总收到的那封匿名信里,说的关于你私下收受合作单位贷款银行的好处这样的事情,你怎么看?”
叶雪乔心底兀自一凉,旧事重提就算了,此刻再度深挖莫非还是不信任?
“万总,那上面说得不假,银行的返还我是收了,如果那叫作好处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