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的手,取走她手里的刀片,那刀片在他手中翻转了一周,甩去了刃上的鲜血,“刺啦——”一声就割破了他衬衫的一角。精致的暗纹长衫被割破,他借着那一个破损的裂口撕下一片长条状的布料,严严实实地包扎起林夕手上的伤口。与陌生人过于亲昵的肢体接触让林夕有些汗毛倒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能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仿佛有人拿枪抵在她的后心逼她就犯。
包扎好了伤口,叶室青又握着林夕的手看了很久,看得她差点要给他跪下了,他才轻声道:“你总是用别人送你、希望你保护好自己的武器伤到自己吗?”他说着这话,握紧了林夕的手,很有分寸地拿捏着她的指头,没有碰到伤口,但是林夕愣是感觉到一种酸麻的痛从指尖一点点地窜上来,扎得她五脏六腑都痉挛抽痛了起来。
叶室青看她面色不好,很快便也放开了手,变回了原本冷冷淡淡的模样。林夕下意识地往后抽了一步想躲,却突然想起自己本来就站在墙角,退无可退,神情顿时便尴尬了起来。她是想不通刚才那个神情冷清气质却略显柔和的世家公子哥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么恐怖的样子,林夕就像是一只被提着后颈的小奶猫,等着被自己残忍的饲主丢出去遭受风吹雨打。
只可惜林夕也不是什么真的奶猫,叶室青也不是什么奶猫的饲主,在林夕反应过来露出爪牙之前,他就收手了。
一条布料拿来给林夕包扎伤口,一条布料包裹住了刀片的一头,裹出了一个可以被握住的“柄”。他将刀片重新放回了林夕的手掌心,抬起一直微垂的眼帘,露出一双过分深邃幽寂的眼眸:“你总归不能再用这东西插进自己的心口了吧?”
林夕总算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微垂着眼眸一副看起来格外温和的模样了,因为这个人有着一双完全不符合年龄的眼睛。这种说法其实有些毫无依据,虽然总有人说眼睛是心灵之窗,但是林夕从来不觉得人的瞳孔和虹膜能够折射出什么感情的波动,人能够从另一个人脸上看出情绪,依靠的是对方眼睛周边的肌肉以及眉骨,这个地方是人类表达情绪的主要面部区域,才给人造成了眼睛能传达情绪的错觉。
但是林夕可以肯定,叶室青一直是面无表情的,这让他看起来很冷漠,却又因为他垂着眼睛而少了攻击性,无端显得温和。
林夕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双眼睛,有这双眼睛在,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年龄的界限被模糊,你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十七岁、二十七岁还是三十七岁了。像是一个老旧的灵魂被困在一具过于稚嫩的身体里,如果他不垂着眼睛,简直像怪物一样了。
叶室青回到座位上拿起地图,御姐纯子从刚刚开始就频频扫向他们了,见他回来,林夕傻站,忍不住揶揄:“我说,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这个叫藤子的女孩长得漂亮,更重要的是眉眼间带着股楚楚可怜的柔弱感,很能激起有能力的男人的保护欲的。
“看上?”叶室青展开地图,用笔圈起了港口的地方,“没有,我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纯子被噎住了,她偷瞄林夕,当事人却很淡定,反正这具壳子又不是她的,而且她也不喜欢藤子身上那种与生俱来一样的娇柔。
不过藤子的气质和样貌倒是很受霓虹国人的推崇,这种凄美的柔弱无依,就像是生在平安京物哀年代的贵女,吞金咽玉,却又生不由己。
纯子八卦心起,忍不住想问问叶室青的理想型,但是他却已经干脆利落地将话题扯回到正事上:“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这个所谓的‘猎人游戏’肯定是有人在全程监控我们的行为和动作的。通过我们的自相残杀来从中获取乐趣,对方不可能仅仅只是注重结果而忽视过程。森林也好,旅馆也好,我都能感觉到有监视视线的存在,虽然毁掉了一些摄像头,但是一定还有藏在暗处的老鼠。”
林夕立刻竖起耳朵,她一直都是单打独斗的独行者,在消息方面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团队合作得到的信息多。
叶室青看了她一眼,解释了一句:“这个仓库里的摄像头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林夕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又暗暗有些咋舌,大佬果然不愧是大佬,难怪刚刚光凭气势就吓得她焉巴了似的不敢动弹呢。
聆泉大叔是个性格闷的,御姐纯子却是个炮仗,不等叶室青说完,一连串的疑问就噼里啪啦地跳了出来:“现在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九个小时,我们想要活下去,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做两手准备,先将‘船票’准备好。不然我们别说接近幕后之人了,只怕是连轮船都上不去。但是我们现在这么多人,红环去哪里找?如果接近了幕后之人,后续计划要怎么办?如果计划不成功,我们又要怎么办?”
“因为广播里反复强调了‘港口’,所以我们难免会带上一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将注意力放在那‘天亮会抵达港口的轮船’上。”叶室青没有直接回答纯子的问题,反而提笔在港口处划了个问号,“但是你确定幕后之人就在船上吗?”
纯子皱了皱眉:“不然呢?如果不在轮船上,那他是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