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好香……”
左欢凑近锅底,一脸陶醉。我在厨房忙碌,菜叶子被我一把一把地洗好装进大盆里,所有的盒子都被我粗暴地划开。红白相间的肉卷被我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正准备端上桌,回头一看,只见他对着那一锅汤底馋涎欲滴。
我一手一盘羊肉片,没好气地将他挤开:“别挡路啊,赶紧帮忙干活儿。”
听到我这样催,他连声应好,跑到厨房去切豆腐。我从柜子里拿出碗筷,开始摆桌。我不能吃辣,海鲜的清汤锅底开的有些慢,我又趁机往里面加了两个大枣和几片生姜。
左欢的豆腐切好了,他用刀面将它们摆进盘子里去。
“小满……”他低头干活,语气却有些犹豫,“你……你不怪我吧?”
我从厨房将装好的豆腐端到桌上,又示意他把大白菜洗了,“什么啊?我怪你什么?怪你豆腐切得像不规则图形吗?”
他停下洗大白菜的动作,“怪我问你那个问题。”
“哪个问题?”我将电磁炉的火力又调大两格,想了一想,才恍然大悟,“啊,你说的是问我介不介意石越卿没有家的那个问题吗?”
他点头。
我走到厨房去,掰开大白菜的叶子,将它们放在菜板上,一下一下地开切。客厅里的锅子开了,咕嘟咕嘟的。
左欢靠在厨房的拉门边上,似乎是在等着我回答。
“这没有啥的,”我说,“他有家有亲人当然好,他孑然一身也没关系。毕竟我还有家啊,将来我的家就会是他的家,我的亲人就会成为他的亲人,我们会有自己的家。”
大白菜切好装盘后,我看看餐桌,发现少了两个盘子。我将大白菜盘子递给左欢,打开头顶的橱柜门,踮起脚来,小心翼翼地试图在上面拿出两个空盘子来。
“真的,”我继续说,没有回头看,“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别的我都无所谓。”
橱柜太高,我踮起脚来也够不到。就在我准备叫左欢帮忙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我身后伸出手来,轻而易举地拿下来两个,递到我面前来。
我呆了一下,回头一看,石越卿正站在我身后,望着我的一双黑眼睛沉静如水。
“啊……那个……”我眨眨眼睛,想到自己刚刚把跟他成家这件事说得那么理所应当,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支吾道:“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啊,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他没有待我说别的,就将我一把揽进怀里。
我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又感到他胸膛的轻微起伏。他的胳膊那么有力,箍住我的时候简直令我动弹不得。
我想要挣扎出来,却只被他抱得更紧。
于是我推推他,闷声闷气地说:“左欢还在这儿呢。”
像是回应我的话一样,左欢他目不斜视地从我们身后走过,晃了一圈,将那两个空盘子端走了。我只听到他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我帮忙干活儿端盘子啊,我什么也没看到。”
晚上是他送我去兼职的。我结束太晚了,他明天一大早还要干活儿,所以我便劝他不要等我,我自己可以回去。但他却不肯,坚持说晚上不安全,无论如何也要送我回家。
他带了电脑,像我们刚认识不久那回一样,在我弹琴的时候,他就坐在对面工作,我一抬眼,就看得到他。
那天晚上我弹得稀里哗啦的。
结束以后时间刚过十点钟。他认真地将我的围巾系好,然后牵着我的手走出来。一月份的气温应该已经很凉,然而我却觉得浑身都是暖的。
“我们溜达溜达好不好?”我提议道。
于是我们沿着trr re往上走,路过喷泉水池,路过圣马丁大教堂,从一条小路插到了豆大世界去。那个小广场被各式赌场环绕,周日的晚上热闹极了。
我在电影院门口驻足。
“你知道吗,那天你突然在我身边出现,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我俯身去看排程表,“所以我总担心,哪天梦醒了,你会像从没出现过一样离开我。”
他把住我的肩膀,将我转过来。我抬眼望一望他,冬日的冷风吹乱了我的发丝,然后又淘气地吹进我的眼睛里,凉凉的。
“小满,”他将我的碎发别到耳后去,“你真的不介意吗?”
我清楚地明白他的意思,鼻子酸了酸,凑他近些,仰起脸庞看着他。
“嗯,”我重重点头,“只要我们在一起。”
我们离得那么近,他的眼睛明月曜夜一般,照耀在我的心上。我陷进他的眸子里,挪不开目光。耳畔是喷泉洒落的声音,是艺人吆喝的声音,是赌场嘈杂的声音,但在这众多声音之中,我却只听到了他的呼吸声。
他低下头来,吻住了我。
在这一段情里,我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太深,无力自拔,但他却从未让我感到自己爱得卑微,也从没有哪一刻令我缺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