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市的批发市场想整点鲜果去卖,得一早来占位置,还得求人给他们留着,根本不愁销路。
沐家人想的真好,签个合同一个大字不掏,就能躺在合同上赚差价。真以为老农民是傻子,能被他们忽悠。
典型的投机倒把啊,司雨侬摇头,真是奇葩一家人。
按理说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动心思,不好好上班,整天想着搞事情的人,应该混的很不错才对。可就是有这样一群人,拿着市场经济当遮羞布,天天想的是坑瞒拐骗,左手低价进,右手高价出,最好还不用自己掏本金。
“我肯定不拿他们当亲戚。”不知道的话,总还要留三分香火情,既然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过年的时候白春桃的娘家过来走礼,前几年借着司长保结婚,两家的关系稍稍缓和了一点。但平时来往还是少,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走动一二。
白家的孩子也都大了,娶媳妇成了老大难。怪只怪周围几个村都富了,彩礼也跟着水涨船高,女方还要求盖新房子买家电。吴家村人多,承包的山头却是最少的,分到每户更是少的可怜,等尝到甜头想再承包山头,已经什么都没了。
白家人多,这么一分,进项更是可怜。满足不了女方的要求,再加上性格也不讨喜,自然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不过白家死要面子,说的时候就成了,“本地姑娘太挑剔,只会吃不会做,真是要不得。我准备找人往远处打听打听,挑手脚勤快吃得苦的好姑娘。”
“别太挑了,差不多就得了。”白春桃一如既往的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还劝娘家侄子不要太挑剔。
司青青可不替她留情面,嘴一嘟,“合着我就是那个太挑剔,只会吃不会做的人呗。我看挑剔的挺好,这得多不挑剔啊,才能挑到好吃懒做的人家去。”
“又没大没小,带表姐到你屋里玩去。”白春桃有些恼火,但又好骂她,等女儿拉着表姐的手走了,才回头道歉道:“被他爹惯坏了,整天胡说八道的,连他爹都编排的。”
白家大舅摆摆手,“知道你们家疼闺女,供个大学生,这得多少钱啊。”想想都觉得心疼,女孩子读什么大学,读出来也是别人家的人。但这话他不敢说,去年就是这么说了一句,司丰年脸拉的好长,饭桌上都没给他敬酒。
“多少钱我不管,反正我不管钱。”白春桃偷偷拿眼瞄了一下她哥。
“也是,你们家这是发了啊。”白家大舅有点后悔,早知道他们会发成这样,当年就不该为了那么点小事眼他们闹得生份了。搞得现在,妹妹连钱都管不住,想开口就得找妹夫,他也是要面子的人,怎么好意思。
“发什么啊,也就是混个日子吧。”白春桃有些意兴阑珊,反正赚多少钱都不归她管。儿媳妇知道她不管钱以后那个态度啊,虽然明着没说什么,但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也就是生了大孙子壮壮,不然她真得让她明白,你婆婆就是你婆婆,管不管钱那也是你婆婆。
司青青领着表姐去找司雨侬一起说话,她跟表姐说不到一块去,总不好两个人坐着干瞪眼。干脆拖上司雨侬,有三个人在,也不怕冷场。
司雨侬正在屋里做习题,把人迎进来,摆了零食,又冲泡了奶粉给他们喝。
“你这屋里没炕啊。”白小苗瞅了瞅,只看到屋里有个炭炉子,又有根管捅到屋外头,她看不懂,只觉得屋里倒是很暖和。
“楼房不好烧炕。”一来,这间屋子是书房,当然不会放床,二来,她的卧室也没烧炕。
解释的时候,司雨侬倒是想到后世一些没住过炕头的城里同学,都觉得炕是个稀罕东西,以为有炕就跟有暖气一样。
其实,压根就是两码事。炕烧热了,只能睡着的时候暖和,屋里的温度带不起来。而且烧的温度也没法均匀,有时候太热,有时候又不够热。过热的时候,只觉得被子里都是火,可是把手一伸出来,外头冰凉的空气会教你做人,真正是冰火两重天。
烧的不够热,就不用说了,冷啊,冷的发抖。想要烧的刚刚好,那只能靠运气。到了冬天经常睡到半夜就凉了,还得爬起来去烧。总之,绝不是个享受的东西,也就是冬天实在冷的没办法,不得已想出来的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现在这个小煤炉是经过改造的,因为烧煤也不好,容易中毒。所以先是密封,再用一根管子打到屋外,排出废气。这样就可以关闭门窗,保持室温。她卧室也装了小煤炉,到了晚上,为了防止意外,还是会开一点窗户透气。
“这个很暖和,还是小雨想出来的呢。”司青青却是替司雨侬显摆,说着脱了外套,“屋里真暖和。”
“你们家真漂亮。”白小苗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热牛奶。她在家连麦乳精都没得喝,司雨侬却是想喝什么都有,看青青这大咧咧的样子,估计也是司空见惯的。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啊。
“也没什么,今年村里新建了几栋房子,才是漂亮呢。”司雨侬谦虚道。
“你们家的旧房子,没人住了吗?”白小苗好奇道。b